陸澤咬牙,一滴冷汗從臉頰滑落。
這家夥的動作太快了。
而且他似乎透過短短幾招就瞭解自己是透過熟練度養成的戰鬥直覺作戰,於是出招變得詭異莫測了起來。
不過——
進攻的阿特斯穆·奧爾菲勒忽然發現他的動作不受控制地變得粘滯了起來,連步伐也變得緩慢。
他的眼睫微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下一秒,他便聽見陸澤說道:
“可惜了,才意識到就來不及了——”
陸澤一笑,剛剛與他膠著纏鬥,不過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好讓自己在他不知不覺間佈置結界。
其實這個結界自己不常用,因為往常他都是抄起武器直接幹,動腦的時候都很極少,更別提佈置陷阱什麼。
不過,好用就行了。
陸澤看著動作變得僵硬的阿特斯穆·奧爾菲勒,還未來得及高興,便看見那人的唇角扯出了抹涼薄的笑。
“怪不得你這麼遲鈍,原來你的注意力被佈置結界轉移去了。
“可惜了。”
阿特斯穆·奧爾菲勒仿照他的語氣,也輕聲道一句。
陸澤抬頭,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整個人都愣住了。
無數的黑氣凝成了實體般,裡面似乎蘊著無數亡靈的嚎叫,巨大的陰森氣息幾乎將人的心靈全部腐蝕淹沒;彷彿置身於屍山血海中,屍體橫倒,骸骨堆疊,讓人完全失了對抗的勇氣。
“你會被完全吞噬掉的,unknon。”
阿特斯穆·奧爾菲勒冷漠地說著,面無表情。
只不過明明是勝券在握的局面,他的眼瞳卻浮現些許複雜。
他望著遍地翻湧的冤魂,微抿唇角。
狂躁的陰風卷著遍地血腥,如同海灘上無數次拍打的浪潮,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席捲而來。
昏天暗地的戰場上,殘矛斷戟、鮮血四溢、遍地橫屍,卷滿痕跡的土地似乎暗示這場戰爭有多麼激烈。
這裡似乎已經沒有生息。
“唉,這裡怎麼還有個人啊。”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似乎發現了什麼,隨腳踢開地面的屍塊,腳尖試探性地碾磨上去。
“怎麼可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裡剛剛經歷了什麼。”身形粗獷的男人隨口說道,只不過在他隨意地瞥去一眼後,話語便滯在唇邊。
“嘶,居然還真是活人,”高挑男人的腳撥開了泥土與屍塊,看到了掩埋在其中的人,
“嘶——”他似是看見什麼,將它俯身扯著抓起,帶著些許譏諷道,
“那麼顯眼的紅發,在戰場上是在當靶子嗎?居然還能茍活到現在。”
混亂的土地上,是一個面龐稚嫩的少年,他精緻的面容已經被血和泥土染得髒汙,身軀似是虛弱到極點,軟軟地癱著,神智也不太清醒。
“嘖,低劣下賤的顏色。”粗獷的男人忍不住啐一口。
“呵,年紀那麼小,居然在戰場上……”高挑男人若有所思,
“哪個家族的?”
空氣靜默了幾秒,少年才緩緩開口道:
“玩家。”
他的嗓音沙啞,不知經歷了什麼。
“噗——哈哈哈哈,你開玩笑也開得認真點吧,玩家?年紀這麼小,怎麼可能有本事通關教程關進入塔?”
少年沉默幾秒,還是執著說道:
“我是玩家。”
他的話語剛落,那些人就感受到戰場上的亡靈似有所動,像是受到什麼感召般,正難耐地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