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所謂“療程”不過是他為了拖延編出的藉口,如果他想要消除副作用,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走到門口時,陸澤才隨口道一句:
“因為不想讓你活了。”
沒想到那人眼睛霎時微微發亮,語氣是明顯裝出的惋惜,實際上的愉悅興奮都要漫出唇角:
“不愧是k呢,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冷血無情……
“好刺激,我喜歡。”
陸澤:……
遲早把他斃了。
看著陸澤遠去的背影,男人略微有些可惜。
自己在公會的地位已經不低,卻連那人真正姓名都無法得知。
到底要爬到什麼地步,才能稍微地再靠近他些呢——
他咬住下唇。
真想得到啊。
這種情況不在少數,陸澤雖然些許煩躁,但總好過遇上根本不樂意配合他的。
比如現在面前的這位。
冰冷空曠的禁閉室內,白茫茫的冷光從白織燈上灑落,如同寂靜墳場上淒冷的月光;封閉的環境冰冷昏暗,幾乎可以讓人放棄一切想要逃離的慾望。
這種環境下,只餘輕微的喘息聲一直回蕩在陸澤耳邊。
“呸,你這個阿繆塔爾·瑞斯蒂公會的走狗!”
略微沙啞的聲音虛弱綿軟地罵道。
陸澤低眸,只消漫不經心地瞥去一個目光,便能瞥見近乎驚心動魄的昳麗畫面。
身材勁瘦的少年身上被捆著無數條鎖鏈,裸著上身,細膩肌膚上隱約得見一點掙紮過的痕跡,面板蒼白得像是久未見天日。
面容清俊,有股脆生的少年氣;眉型淩厲,眼眶深邃,臉頰卻攀上不正常的潮紅,眼神似乎想努力聚焦起來,卻又只能無力地渙散,迷茫地睜著眼睛。
汗液隨著胸膛的起伏滑落,淌濕了全身;呼吸聲紊亂,冷白面板下隱著的青筋點點跳動,明顯在忍耐些什麼。
他的銀白發絲間冒出兩只狐貍耳朵,此時正努力地挺立起來,彷彿要隨著主人的心意反抗這骯髒屈辱的一切。
陸澤默默地聽著他咒罵自己,覺得也是可愛,罵人都不會罵,反反複複就那麼幾個詞。
“阿繆塔爾·瑞斯蒂公會的走狗,你個混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陸澤都聽習慣了。
這家夥是這裡的“重點關照物件”。
他的體質十分特殊,似乎是怪物和人類的混血,擁有著強大的能力和血脈,對魂體的接受度極高。
於是在成了阿繆塔爾·瑞斯蒂公會被囚禁的實驗體後,他幾乎每時每刻都要忍受魂體融合的痛苦。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尊嚴被如此踐踏,於是故意放任、甚至促使自己體內的氣息愈發紊亂,想徹底逼死自己,結束這屈辱的一切。
但那些人已經精準控制好了一切,不讓他有任何尋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