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讓人覺得可笑。
唯一的堅定，居然用在獻上自己的生命上。
白澤瑞很努力地看向那雙淺色眼眸，清澈得和潭水一般，在陽光下泛出粼粼的微光，如同細密金鱗；但由於逐漸消逝的生命力，又要化為月霧般模糊。
居然沒有怨恨。
沒有惱怒。
沒有不解。
沒有不甘……
白澤瑞抿起唇。
真的會有人蠢到這個地步嗎？
別人都已經把刀子送入他的身體，居然第一時間想的還是作出輕松釋然的模樣，不要讓別人有負擔。
“你不會死的……”白澤瑞的臉頰貼上他的面龐，被揉得燥熱的頰肉緊敷上細膩溫涼的肌膚；陸澤抖抖眼睫，隱去眸中細碎情緒。
“主人會救他的奴的，即便他並不聽話。”
“行了嗎系統！”陸澤表面虛弱得和即將凋零的曇花，內心卻要快破口大罵般催促。
【應該、應該能行——】
“放心，”陸澤磨磨後槽牙，“要是待會兒白澤瑞把我分屍了，我第一時間幹掉你。”
系統一顫。
陸澤咬牙，拖不了太長時間了。
白澤瑞該起疑心了。
“要怎麼做？”陸澤有些撐不住了，頭顱低垂，下頜落在他的肩窩，輕輕研磨著。
白澤瑞的手放在他的頭頂，揉弄幾下。
“閉上眼睛。”
陸澤照做。
幾乎在下一秒，他的脖頸就被陡然扼住，快要窒息的痛覺和靈魂即將剝離繫結的縹緲虛浮感讓他痛苦不堪，又不禁發顫得害怕。
他甚至不能喘息出一聲。
但下一秒，他的身軀像被冰涼溪流般的觸覺拂過，密實的安全感包圍了他，他顫抖一下，心知是系統的作用，繼續裝作虛弱地伏在白澤瑞肩膀上。
內心默默給系統點了贊。
白澤瑞繫結完，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靈魂。
斑駁、雜亂、細弱……
虛弱得和搖搖欲墜的火苗般，彷彿下一刻就要熄滅。
與之一同熄滅的還有某些東西。
白澤瑞顫抖著。
為什麼。
他的眼睛像是染入血紅，理智隨著希望一切破滅。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亂，扼在那人脖頸上的手掌也越收越緊，彷彿要將那人徹底碾至窒息。
陸澤整個人快要喘不過氣來，眼球也因缺氧透出條條血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