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肯定是因為白澤瑞沒有看見這個面具的模樣。
不然他就說不出這種話語了。
因為它確實很帥。
墨色的精雕細琢的金屬面具, 暗色的鎏金紋路如同某種古老的圖騰紋樣,又似自然地表滾動的巖漿, 似乎暗含鼓動著某種神秘力量, 散漫不羈又矜貴非凡。
看起來很能唬人。
就算是個花瓶,那也是最漂亮的那個花瓶!
陸澤踏出副本的那一刻, 爭些腿一軟就倒了下來。
萊斯耶德本來還想穩穩扶住他,沒想到那人已經扒拉住白澤瑞, 拽住他的衣袖。
白澤瑞皺起眉頭,似是想抖開那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黏糕。
結果那人濕漉漉的眼神投來,他的眼眸便稍稍停滯,薄唇輕抿,改成挾持般將他扶正。
雖說力道也沒有多輕柔。
萊斯耶德看出他們之間湧動的詭異氣氛,不禁縮了縮脖頸,下意識撫上脖頸間激起的雞皮疙瘩。
他還記得隊長當時奔到他的面前,雙眸血紅欲裂,血絲細細攀在瑩潤眼白,盡管眼淚不停從眼眶滾落,卻讓人感到瘮人般絕望的壓迫感。
他死命掐著自己,詢問著每一個細節,彷彿只要答錯一個字,腦袋下一秒就要滾落地面。
自己只好戰戰兢兢地老實道來,不敢漏說一詞。
冷傲如隊長,哪有過這麼失態的時候。
從帕德琳娜憋著一臉欲言又止的菜色,他也能推測出一些。
除了最早跟著隊長的艾斯帕德可能知情多一些,他們遇見……不是,在隊長威名傳遍塔世界時,他們就知道隊長有一個極深的執念。
不知是人是鬼還是怪,總之隊長在始終在尋找關於他的任何蛛絲馬跡。
平時看不出來,一旦染上關於他的訊息,如同藥癮發作一般偏執癲狂。
談到這,他又想起隊長分配的那些悲催任務,忍不住想擦擦眼淚。
“隊長,”德萊·克曼巫斯此時開口,眼眸是白鶴尾羽一般的淺灰,“你近三天內出現洞靈副本的機率降至3.42%以下。”
“是嗎?”白澤瑞眼眸稍暗,仍沒有太大波瀾,“我正好有事要做,這段你們要完成我先前分配的任務。”
雖然沒有聽見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但氣氛頓時變得哀怨些許。
陸澤沒來得及問白澤瑞這段時間他要做什麼,便望見不遠處行來一隊“不速之客”。
陸澤感受到他們並不友善的氣息,於是凝眸望向他們。
“啊……這不是瑞神嗎?還待在一層啊,”迎面行來的是一個灰發的青年,骨瘦如柴,眼眸銳長,眼瞳灰撲撲沒甚光澤,話語間全是銳利譏諷,“在三層炸了忒澤修斯公會,惹完一連串麻煩就來當縮頭烏龜?”
他的幹澀的唇角高撇起,眉眼全是倨傲,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一個身著黑衣黑褲,面色陰沉,眼神自顧自瞥去地面。
發色銀白,衣衫淩亂的少年有著和灰發青年一樣的輕蔑,昂起下巴,隨意扯扯外套,似乎想捋平上面的褶皺,讓自己顯得更有氣勢。
短發女生抱著胸,淡淡望向白澤瑞,鼻腔似是輕哼了一聲。
來者不善啊……
陸澤默默縮去白澤瑞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