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不好,就好像觸電一樣,手反正不聽使喚,就那麼瞬息,車子就撞上了。”
生死關頭,瞬間的反應往往決定了一個人的生命。
秦硯將這一點記在心裡。
“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你出事的事我還沒跟你家裡人說,現在醒了,要通知他們麼?”
“不用了,等我再恢複一點再說。”
“也好,你自己決定。”
“那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男人頓了頓,表情裡露出些許疑惑:“我聽張助理說,秦總您失憶了?”
秦硯點點頭,這是他讓張助理傳達給司機的。
“那......那您跟沈先生離婚了麼?”
秦硯和沈逾要離婚這事,自車禍醒來後,就從不同人口中聽到了無數回,那些個親戚就不說了,公司董事總監,現在乃至車禍剛醒的司機都在關注,他就沒見過其他老闆離個婚,下屬們關心不停的,顯然是他們都覺得,這個離婚,似乎還有商量的餘地。
秦硯心裡想的複雜,面上平靜,道:“沒有,為什麼問這個?”
“就是您跟沈先生......哎。”說不清楚,他幹脆就嘆了口氣,表示你自己猜。
秦硯:“......”
“對了,既然您失憶了,您清不清楚......”男人猶猶豫豫地看了秦硯一眼,小聲地說:
“您還記得,你在沈先生音樂室裡安裝了監控的事麼?”
饒是秦硯早知道自己控制慾強,也不由挑了挑眉。
離開醫院後,他沒有立即返回公司,而是按司機說的到了沈逾音樂室附近一個小區,刷卡之後他順利地進入了屋子。
屋子裡十分冷清,沒有人居住的氣味,又因為兩個禮拜沒有打掃,空氣裡彌漫著潮濕沉悶腥臭的味道。
秦硯推開窗,走進臥室,裡面正放著一臺電腦,電腦螢幕上播放著空白的房間,音樂室主人都出去了,所以這會兒空空落落的。
秦硯拿過紙巾擦了擦螢幕上明顯的灰塵,拉過一枚凳子坐下。
電腦裡面儲存了許多監控影片,分別以日期儲存,秦硯隨意點開近期的一個影片,進度拉到沈逾去音樂室的時間,果不其然,畫面中出現了沈逾的臉。
按著司機的說法,音樂室一共有兩個攝像頭,一個對著音樂室,一個安置在沈逾的個人休息室裡,這個音樂室原本就是秦硯買下來給沈逾的,沈逾想要做音樂又想躲開秦硯的時候就到這裡來,因為他有單獨休息室,眾人都沒有異議。
懶得看其他人的臉,秦硯直接點開了沈逾個人休息室的監控影片,經過一天的練習,他似乎感到了疲倦,張嘴打了個哈欠,玻璃杯接了杯水,喝了小半杯後,他將杯子放到邊上,慵懶地躺進了沙發。
真皮的多功能沙發正好能包容下他整個身體,沈逾微微勾起膝蓋,以一種放鬆舒適的姿態躺在沙發上,腦袋下面枕著一個灰色的沙發枕。
休息室裡面光是冷白色的,燈光異常得白,在這樣無情的光線下,沈逾暴露在空氣裡的面板近乎透明,他側著身體靠在枕頭上,烏黑濃密的短發覆蓋著柔軟的鬢邊,側臉雪白剔透,柔軟的唇瓣泛著水潤的光澤,微微張開。
蜷曲的曲線猶如貓一般的靈巧,但比起貓的警惕,他顯然更像是某種被馴服了的家養生物,連同他瞳孔中的神采,都反射出無防備的柔軟。
秦硯看著畫面中的青年放空似地望著前方,過了少許,他終於感到膩了,將手機從桌上拿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手機,某個綠色的社交軟體閃過秦硯的頭像。
突然,有人從外頭推門進來,幾乎是瞬間,青年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坐直了身體。
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秦硯此前看到樂隊的調查,沒有在裡面見到這個人,倒是之前在酒吧,好像見過一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