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問完的當天晚上,他就被裴玄銘用相同的姿勢摁在牆上,直接掀起了衣袍。
謝燁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抓起來,背對著他被抵在牆上,最開始還有幾分力氣哭出聲音。到最後謝燁便徹底癱軟了,跪趴著伸手扶牆,才能勉強不讓自己完全脫力下去。
“你不是擔心弄髒那狼皮毯嗎?”罪魁禍首在他身後笑道。
“這樣不就弄不到毯子上了。”
謝燁氣息奄奄,只罵的出一聲“混蛋”,然後就仰身倒在裴玄銘懷裡,失去了意識。
裴玄銘雖出了力,但精神卻比他好得多。
他將謝燁從裡到外清理了一遍,安頓他在榻上躺好,仔細將被子掖嚴實了,這才走出營帳。
深夜裡大營萬籟俱寂,營帳門口坐著個抱著劍的人影。
草帽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發呆,見裴玄銘過來了也沒反應,只十分安靜的坐著。
裴玄銘默不作聲的在他身側坐下了。
“認識這麼久,也算是一起出過生入過死的人,你當真不打算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裴玄銘開口。
草帽面無表情:“趙子蝦。”
裴玄銘:“……?”
“別笑,我真叫趙子蝦。”草帽仍然面無表情:“我爹給我起的名字,他希望我效仿常山趙子龍,成為一個會武藝的大英雄。”
裴玄銘抿起嘴角那一絲剋制不住的笑紋,盡力嚴肅的回答:“你說得對,你武功確實過得去。”
草帽,不對,是趙子蝦嗤笑一聲:“虛偽。”
末了他低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虛偽,無所謂了。”
裴玄銘半晌沒出聲,只是和他並坐在一起,頭頂西北大漠星點稀疏,黯淡無色。
“這話說的沒錯。”裴玄銘突兀道:“你的確虛偽。”
“從相識到現在,你一直在撒謊,你的真實目的,和身份幾乎沒有對我交代過。”裴玄銘心平氣和的說。
“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真實姓名,哪怕是現在。”
“名字是真的!”趙子蝦急道:“我真叫趙子蝦!”
裴玄銘定定的看著他,眼中神色不置可否,半晌輕聲道:“不重要。”
“你是京城來的人,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派來的,總之你騙了我,你不是什麼潛伏多年的鬼市殺手。”
趙子蝦臉色緊繃,說不出的僵硬。
“你是來監視我的。”裴玄銘的聲音又輕又冷:“對嗎?”
趙子蝦極其冷硬的搖了搖頭,一臉的視死如歸。
“來人。”裴玄銘起身,黑暗中驀然出現幾個如幽靈一般的侍衛,立在裴玄銘身後:“你與我並肩作戰過,所以我不殺你,但是你到底能不能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把他給我拖到沙漠的腹地裡去,不必留水和食物,讓他自己等死。”
裴玄銘吩咐完,轉身就要離開,身後兩個侍衛立刻上前要動手,卻聽那草帽伏在地上,嘶啞半晌道:“你不及他。”
裴玄銘遲緩的回過頭,冷聲道:“你說什麼?”
趙子蝦喘息著笑了起來:“二殿下。”
“將軍說的對,我不是鬼市的殺手,我是奉二殿下之命,來邊疆保護一個人的。”
裴玄銘神色冷的活像是過了冰水,他俯下身一手掐住了趙子蝦的喉嚨:“你再說一遍,你奉誰的命令而來?又是來保護誰的!”
“保護誰……還用我再說一遍麼,將軍?”草帽慘笑。
“自然是你帳中那位……謝閣主。”
“他是我家殿下心中,最為牽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