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燁尋了個小廂房,一把將姜容推進去,怒不可遏道:“你為何要在他面前提此事!”
姜容愣住了:“啊?誰啊?”
“裴玄銘。”謝燁咬牙切齒。
姜容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才那倆人當中有裴玄銘?”
謝燁抄起一旁的花瓶就砸他:“你別給我裝傻,你都能認出李景辭長得像他,如今他本人站你面前,你能不認識他?”
“不是啊哥哥!”姜容慘叫,一偏頭躲開他的一記花瓶。
“我跟裴玄銘,就只是十多年前武林大會上遠遠見過他一眼,當時覺得此人氣質出眾,往那兒一站跟個仙鶴似的,我倆甚至都沒交手!”
“我看人只看風骨神行,不記長相的,再說方才見了你太激動了,哪顧得上別人啊!”姜容委屈至極:“我見著你這麼激動,哪料你還打我。”
謝燁氣不打一處來,只覺腦袋疼的突突直跳。
“我費盡心力,瞞了他這麼久,關於李景辭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曾說出口過,如今就被你這麼給抖落出來了,姜容你……”
他臉色看起來很糟糕,姜容有點擔心的去扶他,卻被他一擺手甩開了:“別過來!”
姜容也惱了,像過去在明淵閣跟他鬧著玩過招似的伸手一碰他肩膀,用了幾分內力推打過去。
豈料謝燁登時就受不住了,一聲悶咳跌撞跪地,虛弱的俯身去扶地面,又不慎扭到了前些天被裴玄銘折騰出淤青的腰身,直疼的他臉色蒼白,呻吟著就倒在地上了。
姜容被他這麼大的反應給嚇到了。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方才碰謝燁的時候,此人體內並沒有內力護體,筋骨也軟綿綿的,竟是毫無武功的模樣。
姜容顫抖道:“謝燁,你武功呢?”
“說話!你武功去哪兒了!”
謝燁伏在地上喘息著搖搖頭,苦笑一聲,沒做回答。
以前謝燁光憑一根手指的力量,就能將他的力道推抵回來,姜容無數次想偷襲他都沒得手過,那看起來永遠遊刃有餘的明淵閣主反應速度和感知能力都是一流。
背後彷彿隨時長了眼睛,在姜容出手的剎那,周遭射出的尖銳氣浪就能給他按地上了。
曾經如此強悍的一個人經過數月的摧殘,變成了如今這樣,姜容不由得怔愣在了原地,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後小廂房的門被人用力推開,裴玄銘大步而入,一把從地上將他抱起來。
謝燁此時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他在裴玄銘懷中劇烈的掙紮下地,自己扶了牆壁,轉身冷冷道:“誰讓你進來的?”
裴玄銘沒回答他的問題,擒住他的腰身扣到自己手中,抬頭溫和的沖姜容道:“姜少俠,勞煩你在外邊等一下,我很快就出來。”
謝燁滿身狼狽,不想被姜容看見,裴玄銘的手勁又宛如鐵鑄,讓他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只能暫且將臉埋進裴玄銘前襟裡,屈辱而崩潰的閉上眼睛。
姜容向來是個很識眼色的人,何況他方才不知道此人武功盡失,已經虛弱到了這種地步,還沒輕沒重將謝燁推到地上,裴玄銘不同他計較就不錯了。
姜容見此場景如蒙大赦,連忙轉身出去,順帶給他倆帶上了門。
裴玄銘這才放開他,目光沉靜而緩和,他低聲問謝燁道:“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沒有。”謝燁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