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燁並不急著立刻送他下擂臺,他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師兄狼狽躲閃的模樣,眼睛裡充滿了惡意:“師兄,你今日怎得功力大減,是不是平時疏於練武,竟退步的這般快。”
李彧氣急敗壞的抓著刀柄朝他投擲過去,被謝燁懶洋洋的一揮劍,錚然開啟。
“師兄這是打算赤手空拳與我對戰?”少年笑盈盈道:“勇氣可嘉啊師兄。”
他說著一腳踢飛擂臺上的斷劍和刀柄,轉身的瞬間劍挽飛花,長驅直入頃刻間攻到了李彧身前,細小的劍氣在李彧身上劃開數道口子,痛的李彧大叫出聲,咬牙低聲道:“師弟,你別忘了師父的囑咐,休要欺人太甚!”
謝燁的眼睛彎的更明顯了,用只有他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回道:“是嗎?”
“可惜了,師父的從龍之功,怕是要泡湯了。”謝燁話音剛落,李彧瞳孔驀然放大,他只覺下擺被人狠狠一掀,衣袍“呲啦!”一聲從中斷裂開來,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砸到擂臺外側的木樁上。
……臺下一片朦朧歡呼聲。
“真是意想不到,謝公子比武前一日傷的那麼重,如今居然還能奪得魁首!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這下諸大俠不會對他那般嚴苛了吧。”
“好身手!”
李彧忍著劇痛睜開眼,臺上少年單手握劍,白衣飄然,意氣風發。
頭頂鐘鼓連敲三下,宣佈勝負的弟子大聲唸到:“謝燁對李彧,謝燁勝!”
看臺上眾掌門齊齊站起身來撫掌,臺下各門派的同齡弟子們一片歡呼雀躍,只覺此次武林大會當真是熱血沸騰,好不精彩。
李彧艱澀喘息著去看諸允嚴,只見師父的臉色果然繃的鐵青,但又不好當著東道主的面,下了華山派的面子,只好硬生生忍下來了。
謝燁下臺後來不及應和給他鼓掌的眾長老和弟子,第一個就奔向裴玄銘,眼睛明亮若星辰。
“小裴,我厲不厲害!我說過我會贏的!”少年眉梢眼角皆是得意,舉手投足具是春風。
裴玄銘深吸一口氣,起身猛然將他抱住了,謝燁整個人渾身一怔,只覺得這人懷抱溫暖而和煦,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冷淡香氣。
裴玄銘緊著嗓子,沙啞道:“嗯,最厲害了。”
裴玄銘雖然始終在臺下坐著觀戰,但是這些天心裡始終為謝燁緊緊懸著一根弦,此時終於鬆懈下來,不知不覺間,喉嚨竟有些酸澀。
他剋制的放開謝燁,擔憂的問道:“那你師父那裡……”
謝燁渾然不在意的一擺手:“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這個魁首我當定了。”
……
“從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我諸允嚴的弟子了。”
“我沒你這個徒弟!”諸允嚴的怒吼響徹後山堂屋,震的四方樹葉都瑟瑟發抖。
謝燁低著頭,自嘲似的笑了笑,卻毫無悔改之意,抬頭譏誚道:“如此甚好,那晚輩就恭祝諸大俠,早日完成從龍之功,位極人臣。”
李彧和諸允嚴的臉色均是一變。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為師只是為了這虛無縹緲的從龍之功才將你逐出師門的嗎!分明是因為你頑劣不堪,不知悔改——”
謝燁陰沉著神色冷冷打斷道:“諸大俠說這些話,自己不心虛的慌嗎?”
“放肆!你當我不敢教訓你了是嗎!”諸允嚴一記鞭子淩空抽來。
謝燁快速後退數步,剛好避開了去,裴玄銘下一刻就擋在了他面前,揚聲道:“諸大俠慢著!”
諸允嚴此時已經氣的魂飛天外了,顧不得什麼裴將軍之子,當即冷笑道:“小子,你信不信罷,今日我連你一塊收拾了!”
長鞭揮出的剎那,裴玄銘就要出手迎敵,卻聽身後一聲暴喝。
“誰敢動我兒子!”
裴玄銘擋下一鞭子猛然回頭,又驚又喜道:“父親!”
只見裴老將軍四面威風的站在那裡,他數千的手下披堅執銳,此時已經將華山派密不透風的團團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