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看看是怎樣的傻小子,打起架來命都不要,難怪文俞被你欺負。”嶽長老居高臨下打量著他十分憔悴的情況:“知道自己險些就死臺上了嗎?”
謝燁搖搖頭,盡力直起身子,抱拳道:“……多謝前輩。”
他只開口說了一句話,就被隨著感官恢複而捲土重來的痛楚淹沒了話音,只能伸手朝裴玄銘比劃了兩下。
裴玄銘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轉頭對嶽長老道:“他想問問咱們,這兩天外面發生了什麼。”
裴玄銘說完似乎有點面露難色,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同謝燁講。
嶽長老輕輕一頷首,對他道:“無妨,和他說罷,總歸是瞞不住的。”
裴玄銘便沉重的轉向謝燁道:“你師父今日上臺比武,卻輸給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武林新人。”
謝燁一怔,抓著裴玄銘的手臂搖了搖,示意他繼續。
“那人叫姜容。”嶽長老接話道:“我們這麼多年在江湖上都從未聽過這號人的名字,今日一上臺,就說要挑戰諸允嚴諸前輩。”
“諸允嚴欣然應戰。”
“那姜容武功平平無奇,一套招式下來數十個漏洞,連我門下弟子都看不下去,說是這是從哪兒找來的三腳貓功法,這水平也敢挑戰二檔的武林老手們。”
“他話音剛落,諸允嚴就落敗了。”裴玄銘道:“你師父已經幾天沒有出門了,怕是心情不好。”
謝燁坐在床榻上,神色說不出的灰敗慘然,他搖了搖頭:“不是。”
“他是故意敗給那個新人的。”謝燁深吸一口氣,說著起身下床要送嶽長老離開。
“晚輩多謝嶽長老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晚輩沒齒難忘,只是今日身體著實不便,改日再謝嶽長老,還請嶽長老回罷。”
嶽長老不在意的笑道:“本就是老夫將你打成這樣的,救你也是應該的,小子,你說你叫謝燁?”
謝燁沉重的靠在裴玄銘身上點頭回應。
“好名字,我喜歡。”嶽長老留下這麼一句話,飄然離去了。
謝燁:“……”
“所以他費這麼大功夫,又是給他徒弟討公道,又是跟我交手數個回合,又是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到頭來就是為了表達一下他欣賞我?”謝燁奇道。
裴玄銘啞然失笑,抬眼看他時的目光卻極盡溫柔:“你本來就很好,換了誰都會欣賞你的。”
謝燁抿了一下蒼白的唇,這麼多天以來,眼裡第一次閃過真正柔和愉悅的微光。
“你剛才為何說,你師父是故意輸給姜容的?”裴玄銘問他。
謝燁扶著他的手臂,慢慢移到了床前,筋疲力盡的無奈道:“還不明白嗎?”
“姜容是個被收買了的棋子,按照約定,姜容在武林大會上橫空出世,挑戰諸允嚴,而諸允嚴會主動敗在他手下。”
裴玄銘怔然:“為何?誰願意在武林眾人面前顏面掃地,況且你兩天前剛剛擊敗嶽長老,諸允嚴是你師父,徒弟出眾至此,師父卻敗給了一個無名小卒,他如何想的?”
謝燁端詳著他疑惑的神色,有意停頓了一會兒,笑眯眯的欣賞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師父和嶽長老一樣,都屬於在第二檔的比試名單裡。”
“姜容打敗了我師父,所以可進入第二檔比試,而武林大會的老手們本就成名已久,各個顧著自己的臉面,真正願意下場比試的人並不多。”
“所以姜容在第二檔比試裡最強勁的對手……”
“是你。”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