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少年已經靠在床前睡著了,嘴唇蒼白,氣息略有一點虛浮,顯然是昨夜耗費太多內力給他治傷的緣故。
謝燁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也沒去驚擾他,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
等一切收拾妥當之後,他推開門,只見師兄李彧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謝燁冷冰冰的瞅了他一眼:“你杵在這兒幹什麼?”
李彧將手中的託盤遞到他眼前,一反往日冷峻的神態,對他和顏悅色道:“師父讓我給你拿了些早點,比武前多少吃一點。”
謝燁從盤子中挑了幾個長得漂亮的點心,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個,又回屋放在裴玄銘床頭幾個。
然後從屋中抽出長劍,仔細擦拭了一,心情很好的轉身出門。
“師弟!”李彧在身後叫住他,神色似乎有些猶疑,但是仍然開了口問道:“你的傷……今日可有把握?”
謝燁心知他是擔心自己昨日受傷太重,今日打不了幾輪就得敗下來,難以給他掃清諸多強勁的對手。
思及此處,他有意要讓李彧多焦慮片刻,於是他故作踉蹌的扶了一下牆壁,做出身體柔弱的情態,嘴上卻還是不肯饒人的冷嘲熱諷。
“不行啊師兄,我若是第一場就敗下陣來,你可一定要頂上去,不能失了我們師門的顏面。”
李彧臉色更蒼白了幾分,勉強笑道:“師弟說笑了,你向來武功高強,怎會將那些人放在眼裡。”
“武功高強又有什麼用,不過是旁人的墊腳石罷了。”謝燁冷淡道。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沒再等李彧回話,轉身便朝著擂臺場上去了。
從身後看,那少年白衣如雪,身負長劍,氣質出塵至極。
他剛一走到場外,周圍的議論聲便此起彼伏。
……
“那不是昨日跪在華山派門前那個挨罰的弟子嗎?”
“他都傷成那樣了,今日怎麼還能上場?”
“無妨,可能是排在名冊前列的弟子,大概前幾輪就被淘汰了罷。”
“唉,怪可惜的。”
謝燁充耳不聞,單手將劍拎在身側,神態閑散的靠在一旁的樹幹上,與誰也不說話。
旁邊的弟子朝他投來好奇的目光,他也不理會,只安靜的用袍角擦拭自己的劍刃。
華山派掌門起身開口,聲音被渾厚的內力傳出老遠。
“諸位江湖武林風雲豪傑,我等今日彙聚於此,以巍巍華山為證,日月為鑒,中原武林傳承千載,我華山派舉辦這次盛會,乃是為了同諸位一起共尋武道真諦,書寫英雄本色……”
謝燁不耐煩的用劍尖劃拉了一下地上的土層。
終於,頭頂傳來華山派負責在武林大會做裁判的弟子一聲鼓響:“第一輪比試開始。”
“謝燁,對葉文俞。”
謝燁訝異的抬了一下眼睛,朝昨日為難他的那位藍袍青年微微一笑:“走吧,葉兄。”
“是騾子是馬,你我在擂臺上遛一圈,再言其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