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秀娜。
蘇然在喬治畫廊的時間不算短了,從來不和人發生衝突,只一門心思的低頭畫畫,其他畫家還好,唯有這個文秀娜,就是看蘇然不順眼,有事沒事就說幾句風涼話,讓人特別討厭。
不過文秀娜從來沒有給蘇然打過電話,蘇然的手機上有她的號碼,是因為畫廊為了顯示畫家們團結,讓每個畫家都記錄了其他畫家的號碼。
“蘇然,你馬上派幾輛勞斯萊斯到言市機場來,一定要加長版的,不然我不坐,掉價。”文秀娜的聲音天生就比較刻薄,加上她矯揉造作的腔調,更加顯得頤指氣使。
“我派車?”還加長版?
蘇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喬治的秘書明明告訴她來的主管是艾雅,怎麼蹦出文秀娜來了?而且文秀娜是畫家,是不能管理其他畫家的。
忽然,蘇然有點明白過來了。
文秀娜和艾雅私交特別好,比親姐妹還像親姐妹,行內人都知道文秀娜畫技人品樣樣差勁,全靠艾雅捧著,才勉強成為畫家。既然艾雅來了言市,文秀娜最近沒有畫展,自然會跟過來。
但就算有什麼問題,也應該是艾雅聯絡蘇然,輪不到文秀娜來打這個電話。
而且,蘇然去哪裡找車?她自己出門還打車呢,只有到了畫展那天,明麗才會安排豪華一點的車子接她去舉辦畫展的地方,現在明麗離開了,這種事應該艾雅搞定才對。
“喂,我跟你說話呢,怎麼半天不回答?你還活著嗎?不會掛了吧?”文秀娜才十九歲,一直仗著自己小,口誤遮掩的,還把這當做率真。
蘇然剛要說話,電話那邊就換成了艾雅,估計是艾雅把文秀娜的手機搶過去的,“然然,不好意思,娜娜還小,別跟她計較,我剛到言市,人生地不熟的,你好歹也來了兩天了,比我們熟悉一點,隨便派個車來接我們就可以了。”
艾雅語氣比文秀娜好一點,但說的話同樣讓人聽著不舒服,她一句話也沒有責怪文秀娜,還為文秀娜開脫,擺明了就是袒護。
“真的什麼車都可以?”蘇然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酒店外停著的一排腳踏車上。
那是酒店提供給不喜歡坐汽車的客人們環城遊的。
“對啊,我和娜娜已經站在機場門口了,你快一點。”艾雅還以為蘇然答應了,趕緊點頭。
蘇然說了句知道了,然後就掛了。
她朝著一個服務生招招手,服務生立刻過來躬身聽候吩咐。
蘇然低聲說了幾句,還給那個服務生一些小費,幾分鐘後,服務生騎著一輛加長三人款的腳踏車離開酒店,朝著機場而去。
不是她故意惡作劇,實在是看不過艾雅和文秀娜狼狽為奸的欺負人,而且是艾雅自己說的什麼車都可以,而且三人款也符合文秀娜要求的家長款。
一個小時後,當蘇然在酒店附屬的美容院做完spa出來時,剛好看到一輛計程車停在大門口,兩個女人正從車上下來。
一個黑色齊耳短髮燙成玉米鬚,一身白色套裝幹練端莊,正是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