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媽愛當他兒子當去,”趙懷京走路走的有些不利索,就這也不忘記給剛才的女孩多少多少小費,然後繼續道:“你自己去問問他拿我當人看了沒有。”
楊嘉好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趙懷京這個狀態能不能對付他爹。
“行了,今天你過生呢。叔再生氣也不至於生日這天為難你。”楊嘉好道。
“你給他說什麼好話,”趙懷京嘖了一聲:“18歲那天關了老子三天!”
趙懷京提起來還是氣,也不讓楊嘉好扶他了,自己走出酒吧就進了提前守在門口等著的車裡,那是他爹派來接他的,至於他為什麼反抗都沒反抗一下的上了這輛車,原因是他在這上面吃過虧,他不主動坐就只能被綁著坐回去了,
楊嘉好頓時無話可說,誰讓他18歲那天喊了一群人回家玩,在外面玩玩就算了,回家裡被他爹逮個正著,就這樣了,還沒一點認錯的態度,關三天算是便宜趙懷京了。
幸好自己當時在外面玩來不及趕過去,不然也得被他爹關個三五天。
楊嘉好雖然有點擔心趙懷京,但畢竟趙懷京還是家裡最小的那個,估計也就教訓幾句的事兒,趙懷京要是能低頭認個錯,那剛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但要是趙懷京肯認錯,那他也白活這麼多年了,往好了說,趙懷京是有骨氣,不輕易低頭,往差了說,這人就是脾氣沖,根本沒想過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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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繼續把我關起來啊!實在不行打死我算了!”趙懷京喊道。
趙父也不是脾氣好那一掛的,所以說趙懷京這個脾氣還真有點隨他爹了。
“你當我不敢?!你以為你爺爺奶奶罩著你就沒事了,他們能罩你一輩子嗎!”
“用不著你操心!”趙懷京道。
他不明白,這次一沒帶到家裡,二沒舞到他爹面前,他到底是哪兒做錯了,過個生日還這麼不舒坦。
“每天在外面鬼混,你看看你大姐,還有你二哥,哪個像你這樣?每天不是跟這個打架,就是跟那個結樑子,有點這個年紀的樣子沒有?”
“誰又去你這兒告狀了。”趙懷京算是明白了,到底是哪個孫子,一天天這麼看他不順眼,淨給他找茬兒。
“所以呢?又拿我大姐和二哥說事,那我就這樣怎麼了?一個家有兩個出息的就行了,那我這個年紀不幹這個,難不成結婚生孩子啊?”
真要結婚也不給結。趙懷京心道。
“砰”的一聲,玻璃杯徑直被砸向地上,發出一陣聲響,飛濺的玻璃碎片擦過趙懷京的球鞋。
看來他爹是真的發火了,他覺得趙懷京這人沒個正形,整天不是跟這個混、就是跟那個混,天天有人來家裡告狀,什麼又跟人打架了、又卸人輪胎了、又砸人車了……門檻兒都要踏破了!
“趙懷京!我告訴你,出了這個家你還有什麼出息?!出了趙家你還有什麼出息?不想在家待著就滾遠點!滾的越遠越好!”趙霆怒意不減。
趙懷京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知道他爹就是這麼想的,不僅是他爹,周邊人都是這麼想的,他趙懷京離了父母就什麼都不是。
他一腳把被他爸砸碎的杯子碎片踢的遠遠的,附贈的還有一句話:“滾就滾!天天聽人說你年輕的時候什麼什麼樣,不就是往西北走了一遭嗎,那地方,我也能待!我就待給你看看,看看我到底比不比你差!”
“西北?!”趙霆的搪瓷缸重重的磕在桌子上,“當年老子揣著半塊饢橫穿戈壁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你去!你最好不要前腳踏進去後腳就哭著回來!”
“你放心,我是沒出息,可我也沒那麼矯情!我倒要看看有多難!”趙懷京道。
趙霆眉頭緊皺起來,他一揮手,“帶著你那些個破爛玩意兒去!我倒要看看你能闖出什麼名堂!”
“我早不玩那玩意兒了,賣了換登山包了。”趙懷京嗤笑一聲,他知道趙霆說的是他那些個遊戲機、碟片什麼的,他根本不在意。趙霆肯定早就想讓自己滾了,家裡就沒他的位置,趙懷京看他爹不舒坦,他爹看自己也不舒坦,與其在家裡跟他幹耗著,不如滾算了。
趙懷京不是沒有離過家,他一跟趙父吵架就往楊嘉好那邊去,楊嘉好家待的也沒意思,但是哪裡都是他的容身之處,想跟他住一塊兒的多了去了,他倒不用操這個心。
這次他想走的遠遠的,趙霆瞧不起他,那他大不了就不出現在他面前。
趙霆倒不怕他這麼說,因為他知道趙懷京骨子裡還是少爺脾氣,吃不了苦,也走不了太遠,最多過幾天就能回來。
只是趙懷京這次卻是鐵了心的要離開北京,他跟楊嘉好說這件事,說他要去西北。
“西北?”楊嘉好驚訝的眼睛都睜大了一圈,覺得稀奇。
“上次你在西山飆車撞斷三棵銀杏,賠的錢能建三所希望小學,你腦子抽了吧。”楊嘉好道,趙懷京什麼時候去過那種地方,除了北京,也就是香港澳門,他去哪裡幹什麼?好好地待北京做他的少爺得了,非要跑去那種地方受什麼罪呢。
關鍵是,趙懷京也不是能吃苦、能受罪的樣啊。
“支教。”趙懷京說,他請教過之前去支教過的師姐師哥,說是請教,其實也沒請教什麼,腦子一熱,趙懷京就拍定要去了,他好歹也是大學畢業,雖然比不上他大姐,二哥的名牌大學,但是教教小學生有什麼難的?
“你瘋了啊?跑大老遠的去教拼音?沒苦硬吃,沒罪硬受,實在閑的沒事幹了找份工作得了,我看你還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楊嘉好不解。
“趙霆就是西北出來的,他還在那兒建過幾所小學,”趙懷京叼著根煙,他從小就聽爺爺奶奶說他爹的事兒,多麼多麼厲害、多麼多麼威武,早已耳熟能詳:“我就是想讓他看看,這地方,我也能去。離了他,我也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