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喬沅毫無喘息餘地地被一下子堵住了唇。這下才叫真的動彈不得。
喬沅四肢都被壓實了。他求救般地唔唔地叫出聲。到後面有點分不清天昏地暗是缺氧還是真的,任憑動真格的男人將他親吻到天昏地暗近乎窒息,下半張臉全都一片濕漉漉的。
這次喬沅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事後寇遠洲用手指輕輕撩起他胡鬧得淩亂破碎的劉海。
最後在他唇上啄吻一下。
像小時候那樣掐住他的臉:“你乖一點。”
他過去一切所做的,對喬沅所要求的,其實無非想要的就是這樣:要喬沅乖一點。
……
這天晚上他一個人獨自在客廳坐著。
回憶起之前種種。伴隨他的只有窗外的黑沉沉的夜幕。就這樣一直獨自坐到,外面的天邊泛起第一絲魚肚白。
寇遠洲若有所覺,轉頭出神地看向窗外。
說來奇怪,寇遠洲無端就會想起下午謝遷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那天是在商場等待喬沅從小黑屋被放出來的空檔。當時只有他們兩個人在,謝遷興許是待得無聊,實在沒事幹了。他一邊無聊,一邊平白對寇遠洲冒出來一句:“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喬沅這樣也挺好的。”
說完他自己想了一想:“真的。”
謝遷對他說:“仔細一想,現在這狀況,不正是一開始你想要的麼?”
寇遠洲反問 :“這是我想要的?”
他什麼時候說過想要喬沅有一個新男朋友了?
謝遷還十分認真:“難道不是?”
寇遠洲想起以前自己說過的一些話。
他說過,只要喬沅想他隨時都可以提分手。他還說過,這段關系本來就會在喬沅提分手的那一刻隨時結束。
原本就是從一次強行告白開始的關系。
這些,全都是從他口中說出的話。
而謝遷的意思是,現在他可以如願做回喬沅原來的哥哥了。喬沅以後還是喊他,洲哥。一如小時候他“小洲哥”、“小洲哥”那樣地喊著他。正好像他們一開始的約法三章,這段關系一旦提了分手,他們的關系就會恢複回過去,重新回到原位。
而寇遠洲,既然他是秉承著當哥的責任,在當喬沅的現任“男朋友”的。如今喬沅有了新歡,他又何樂而不為。
也能從男朋友這個位置退下來。結束這段錯位的關系。
謝遷越想越對頭,感慨於自己這個人的機靈,對寇遠洲道:“你參加過婚禮吧?就是到時候新娘子入場時負責牽她手的那個,你現在就是那個人,當哥的。行了行了,我不說了,臉色這麼臭幹嘛。有點嚇人了。”
寇遠洲只是搖了搖頭。
他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絕:“前提是,那個人不能是個混子。”
他看謝遷也是失智了,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
簡直異想天開。他連喬沅的朋友,乃至室友都得自己把關。怎麼可能容忍一個這樣的精神小夥待在喬沅身邊。
“什麼混子,混子什麼。”謝遷:“人心中的大山是一座成見。”
“不能因為人家長得帥、愛染點發、臉上丁零當啷的,就認定人家是壞人啊。雖然他一慫恿喬沅養醜貓喬沅就聽,今天還帶著喬沅丟大臉,學人家逃單……嘖。”說到後面他自己都有點懷疑,謝遷:“總之我想說,這些都是你的成見。”
當時只當笑話聽的。
沒想到這時重新回想起來,謝遷這番話卻被他記得莫名清晰,字字都能回憶起來。如果真像他所說的,一切會變得皆大歡喜,那是否就意味著,長時間以來自己一意孤行所堅持的,都是些無意義的事。
是他把喬沅管得太緊了嗎?
他應該回到自己好哥哥的位置了,對嗎?
一派風平浪靜的海平面上,遠方卷積醞釀的一場災難性的海嘯仍然其勢洶洶,蓄積著一場可預見的江翻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