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直覺提醒,糾結於如何隱瞞老宅秘境的風滿樓,總算鬆了一口氣。
脾氣壞對魔尊而言並非貶義詞,是形容詞,所以風滿樓被言說問了有些冒昧的問題,也不生氣。
被師兄貼心地給臺階下的風滿樓一拍掌心,像是終於找到可以和他吐槽的樹洞,“他脾氣確實挺壞的,就像風一樣充滿變數,琢磨不透,但他是個好人,很愛我爹還有我,他也會喜歡你的。”
就像魔尊對待文軒那樣,雖然經常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但因為兒子“喜歡”,多少有些愛烏及烏,相對於大多數的魔修來講,對文軒已經是格外優待了。
只要解決江南江北積累已久的歷史遺留問題,言說也可以得到同樣的優待。
盡管風眠的脾氣不好,發作起來不打申屠,給兒子加練那是真的往死裡打,好在魔尊不會殺任何被劃分進他的保護範圍內的人。
言說略微沉吟,道,“脾氣壞未必是真壞,可能有原因,我能見你的母親嗎?說不定可以用道門的醫術問診一二。”
祂和仙尊這些年共事,也算是熟“人”,早就發現那位身上也有神族力量的殘留的痕跡,可惜並非適格者,那些神力將他的身體腐蝕得千瘡百孔。
由於神力入體的時間太長,言說在和申無命確定關系後,想要強行剝離仙尊體內的熵,讓含糖饅頭死前不要承受過多的痛苦都做不到。
言說看得見那些神力對仙尊的身體造成非常嚴重的傷害。
照理說,仙尊在幾十年前就該死了,卻奇跡般地又茍活了許多年。
如今知曉饅頭生母的身份,仙尊能繼續茍延喘喘於世,也有了解答。
因為曾經和適格者交.配……按照小世界含糖饅頭的說法,或許是雙.修,仙尊分得一些適格者的特性,才能讓茍活至今日。
在言說眼裡,除了申無命,一顆饅頭和一粒塵埃並無區別,但含糖饅頭終究是比無糖饅頭強大一些,殺起來要稍微用一點力。
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看見含糖饅頭的生死存亡維系在無糖饅頭身上,有趣。
是的,即使意識到申無命的生母很有可能是適格者,祂依舊把對方視作饅頭。
言說為壯大神族,願意抽出時間,屈尊去見未來的適格者,親自準備轉化儀式。
這個小世界給了言說太多的驚喜。
風滿樓剛剛從“必須隱瞞秘境存在”的困局中脫出,又不得不深陷“如何合理的安排言說和風眠見面”的困局。
該如何和幾乎所有江南正道都有仇的魔尊介紹,自己其實有個正道未婚夫?
太阿劍不容汙穢,與把這劍同樣不容邪祟存在的主人,怕是容不下殺戮道魔修的血脈。
總感覺,這兩位見面後打起來的激烈程度,比仙尊和魔尊,又或者是兩位視同水火的未婚夫見面,都不逞多讓。
需要需要怎麼安排這兩位殺神見面……
風滿樓覺得自己的腦細胞又要死掉好多,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黑眼圈又呼之欲出。
年輕人內心策馬奔騰,眼神情卻依舊鎮定,他甚至記得甚至雙手握住言說的手,笑得十分恩愛體貼,“你想見他當然可以,但是我母親膽小,不敢見修士,你別嚇著他,從長計議吧。”
“你想要的,我不敢說絕對能爭取到,但也會竭盡全力,相信我好不好?”
言說涅槃後沒活多久,但舊日主神漫長的生命留給祂穩定的心緒,令祂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和適格者見面的機會,沒有強行要見神族未來的新鮮血液。
祂屈起手指,劃過申無命的掌心,像在勾.引,“好,我聽你的。”
橫豎無糖饅頭能活幾十年,饅頭的母親還算年輕,轉化倒是不急於一時。
“嚶嚶嚶~”
黑霧吞噬一切,偏偏不會限制聲音的傳導,甚至能夠在空曠場地上製造出迴音的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