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芳齋的大門緊閉,風滿樓推門而入卻並未受到阻礙。
隨著風滿樓的身形進入門後,他左手掌心握著的化妝鏡,迸發出銀色的光芒。
青年的容貌也出現了些許的變化。
原本平平無奇的路人臉愈發帥氣,靜若深潭的眸子呈現出深灰,其中更有重瞳。
細微的轉化只在須臾之間就已經完成。
風滿樓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確信自己幻化出的確實是“申無命”的容貌,就露出了滿意的笑。
芳齋裡很安靜,臨牆的貨架上擺放著被木盒打包的糕點,不曾沾染分毫灰塵。
櫃臺後面,原本應該站著店家的地方卻不見人影,走上前,才發現一個蹲在地上埋頭幹活的身影,滿頭大汗地處理堆積如山的堅果殼。
是謝長安。
這小子機靈得很 ,不僅動作麻利,也沒有讓他自己受傷,在風滿樓行走刻意發出動靜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他的到來。
“少主少主!”
假和尚十分殷勤地打招呼,沾滿果殼碎屑的手無規律地亂揮,有些滑稽。
風滿樓覺得謝長安買東西還能把自己賣成夥計,挺新奇的,“叫你來買糕點,怎麼又在櫃臺後面忙上了?”
謝長安回答:
“本來那位眼睛很像您的芳齋老闆挺好說話的,看了我的單子就開始打包糕點。
只是他在結賬的時候,仔細地盯著我的臉看了片刻,突然問我是不是叫謝狗子。
我說前輩真是訊息靈通啊,自然應了。
那位看不出來是生氣還是沒生氣,只是憑空變出一堆堅果,叫我把它們剝完再走。
所以我就在這裡剝堅果了。”
謝長安陳述事實之餘,不忘用殷切地眼神看風滿樓:芳齋的老闆就是那位吧?所以我聽從他吩咐沒問題,他叫我剝堅果殼,也是對我的考驗,對不對?
風滿樓不騙人,他朝謝長安點點頭。
謝長安的眼睛更亮了,幹活也更為起勁了。
風滿樓將視線從忙碌的打工人身上挪開。
修士五感敏銳,他在芳齋門口就已經感知到店裡只有兩個人。
吩咐謝長安徒手剝堅果的,自然是芳齋背後的主人,申屠。
風滿樓踏過芳齋裡針對外人的的禁制,對貨架上琳琅滿目的糕點熟視無睹,走向後廚。
申屠果然在那裡,往常見之即可奪人性命的眼睛睜開了,他周身並無殺意,神情認真,卻並非在處理什麼動搖修真界的大事。
此刻他眼中最在意的,唯有雪白的米粉、油潤的甜口餡料,規整的木質模具……
如此匠心製成的蜜漬糕點,不入口,只是嗅著糖飴香氣,便是甜到了心裡。
“父親倒是悠哉。”風滿樓看申屠忙碌,一時手熱,也拿模具開始熟練地搓糕點,“馬上要和狂沙娘娘的弟子甚至他本人對上,您還有心做這糕點。”
修真界大多數修士都有個共識:魔尊雖然長得不太嬌媚,但伊定然是女兒身,稱一聲“狂沙娘娘”,方可凸顯對女修大能的尊敬。
會産生這種誤會,是因為風眠主修的功法《吹落殘紅》分上下兩部,非女修不能大成,男性修士最多隻能練完上部,再往後冒進則會反噬自身,甚至危及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