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義被推搡著離開了,末了他還是讓季英有事打電話,他可以找其他人幫他。
其他人當然是指白緒林了,他跟科芬關系不錯,有機會去協調季英和科芬之間的糾紛。
知道季英沒有生命威脅後,李善義確實也放心回去了。
“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的朋友。”諸仁認錯極快,但李善義也吃這套,“你沒朋友,你才會這樣,關心朋友是正常的,不要那麼冷漠。”
“我是怕你陷入危險中,那個科芬明顯不是什麼安分的人,我說過白緒林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單純。”諸仁連環抨擊幾個人。
“是,別人都不是好人,都居心叵測,就你是好人?”李善義又下意識摩挲著口袋裡的藥劑。
“不是那個意思。”諸仁小心翼翼的回道:“我只是不喜歡那種隨意對待自己的人。”
往日都是李善義安撫他的神經,今天諸仁倒是一反常態的說出自己的觀點。
“我怕你的內心深處真的就是另一個人格那樣的想法,你活的很累嗎?”
很累嗎?
李善義看了眼外面,夕陽已經落山了,街道上充滿了人氣,煙火氣。
將他意識拉回到現實,現在沒有上班,他還覺得累嗎?
不是累,而是一種二十多年來,那種淡淡然對大部分事無所謂的心態。
“你真的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嗎?你的朋友季英,高洲科芬,甚至白緒林和我,某方面有很深的欲.望,而你對於物質也沒有表現極其的渴望,感情上的需求更是可有可無的態度,甚至看上去覺得沒有更好......”
諸仁絮絮叨叨的說著,李善義越發感覺大腦混沌模糊,變得空白,持續的耳鳴......
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將窗戶搖下,透著氣,諸仁一直在問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攪亂的思緒下,李善義看向諸仁,似乎又安心了很多。他想到以前的剛被李恩領養的那一段時間了,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安靜的待著,無欲無求,像是一張白紙。
現在呢?諸仁好像在上面畫滿了各種色彩,灰的黑的白的綠的。他一直在李善義身邊,在引導他做個正常人?
這種荒謬的想法一旦産生,令人忍不住好奇發問。
“你想讓我變得怎樣?”
“什麼?”諸仁將車速降了下來,耐心等著他說。
“只要沒有李惡唸的存在,你就覺得正常了嗎?”
“之前我是這麼認為的,但是現在不是,我能接受人格整合人格後的你,無論是什麼樣。”
“怎麼突然改變想法了?之前不是讓我去殺了另一個人格嗎?我想萬一失敗的話,我不在了,另一個人格留下了呢?”
諸仁將車子突然被調轉了個方向,駛向一個陌生的商場邊上臨時停靠點。
“不要這樣說,真的很可怕。”
日落之後,車內光線有些昏暗,李善義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擰巴的人,但此刻他確實在審視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不像自己。
沒什麼可猶豫的,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做,那不如就現在。太陽下山很久,窗外空氣中尚有餘熱,體感也很好,他掏出藥劑紮向自己。
手速很快,諸仁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