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塵本想逗一逗他,結果這個玩笑險些開大了,正要開口道歉,江兆卻松開按在桌面的手——
那赫然是一個扭曲得鬼哭狼嚎的木娃娃。
“我研究了好久,怎麼都做不好。”江兆望著他,兩人的額頭幾乎相抵,“你能教教我嗎?單老師?”
於是那晚後半夜,他們圍在書桌前,一個指導一個動手,一起完成了木娃娃的雕刻。
單塵將手伸進口袋中,鑰匙扣上還掛著那個不過拇指大小的娃娃。
他一口氣跑到江兆的家門前,那個他曾經不知來了多少次、早就把路線銘記於心的地方,開啟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單塵就發現了不對。
他每次離開江兆家前都會把所有的房間都打掃一遍,傢俱物品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單塵甚至還記得自己上一次來這裡是在八月末,臨近開學的前一天,那時候江兆早就在襄城了。
但現在,地板上踩髒的腳印、堆積雜亂的物品,無不透露著有人曾在他之後踏足過這裡。
要不是確認門鎖和窗戶沒有外力擊打的痕跡,單塵就要懷疑屋裡是不是進賊了。
但在這種老舊的小區,只怕小偷也不願意來。
是江兆來過了。
單塵不知道江兆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回來做什麼的。他也沒管那些堆積雜亂的物品,徑直走到江兆的房間。
黑箱子還在床底下,不知是箱子本身還是裡面的東西太過沉重,單塵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它從床底推了出來。
做完這一件事後他的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整個人都恨不得癱在地上。
但他急於確認一件事,單塵先試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密碼,未果。
他的視線落在角落中的一把錘頭上,心想要不幹脆把箱子砸了吧。
反正……反正他都和江兆鬧成這種尷尬的境地了,再差點又能怎樣呢。
單塵翻開手機編輯資訊,他按下一連串熟記於心的號碼,卻無論如何也按不下傳送的選項。
這時,他忽然接到一條來自江兆賬號的提示。
“因身體原因,取消下週一的演唱會……”
單塵一眼掃完通知,迅速滑到通話介面。
他心髒跳得很快,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通話按鍵。
這算什麼?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光明正大聯系江兆的理由了,他又在害怕什麼呢?
電話那頭嘟嘟響了半天,一直到自動掛機都沒人接聽。
單塵不死心,一連打了幾個,到最後他都想放棄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
“江……”
“哎,你好,你認識這手機的主人吧?”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我在白湖公園這邊的橋上撿到的,我有事要忙,先放在保衛室裡,你過來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