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是一個務工城市,不可能因為一個電話就能輕易辭退一個部門經理的,哪怕這個電話是歐陽敬打的。健全的社會務工制度,是這個城市的一個特點。
但是,歐陽敬的身份還是從緊急打過來的電話裡,透露給了馬世嘉的爸爸。對面這個囂張的年輕人就是工廠老闆的兒子,這實在是一件可能關係事業前途的事情。
馬世嘉的爸爸頹了。
細問之下,粒粒和欺負她的同學幾乎沒有什麼矛盾,欺負她的原因只是因為她好欺負。這點讓李正很不開心,一直保持著基本風度的他,和學生家長們的對話也開始充斥火藥味了。
這不是孫寒衛所願意看到的,這明顯不利於他的安保工作完成。
師耀因為案件程序需要和李正面談,也意外來到了小學糾紛現場。他在看了粒粒的傷情報告後,直接現場決定將馬世嘉和他爸爸全帶回刑警隊進行詢問,孫寒衛雖然搞不懂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還蠻感激他把場面暫時給控制住了。
刑警抓人啦!
在場的那些多少有點蠻橫的學生家長還是蠻緊張的,他們算是第一次正視自己小孩隨意欺凌同學的行為。
蘇記者拍攝了師耀帶離馬世嘉的照片,讓校方領導非常難堪。這個如果見報,對於他們而言將是毀滅性的打擊。他們不得不現場決定,成立專門針對處理粒粒受欺凌的工作小組。
粒粒的父母要求很簡單,就是正常賠償孩子的醫療費和給粒粒轉個班。校方領導一口答應,甚至在沒有和馬世嘉爸爸聯絡的情況下,表示願意墊付醫療費用。
粒粒的班主任現場被校方解聘了,這個看上去很文雅的中年女性還是很憤怒的,雖然沒有當場破口大罵,但是言辭實在不能用優雅來形容。
校方領導的態度還是可以的,只是他們隨後提出的要求就不怎麼合理,他們要求蘇記者不要報道此次事件,蘇記者當場嚴詞拒絕了。
“你們這就有點不通人情了吧?我們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還要鬧到報紙上,我們會很難做的!”學校校長說。
“不通人情?剛才現場調解我們已經影片記錄啦,如果你們因為蘇記者不接受你們的要求而不執行,那你們就等法院傳票吧!不是你們家的孩子你們不心疼是吧?這麼嚴重的事情為什麼要拖到記者關注才處理?”羅夫人很憤怒的說。
自己的女兒正處莫名威脅之中,讓這位善良的女性內心十分壓抑,在面對粒粒的事情上,她終於找到了可以怒吼的物件。
羅衛國的身份已經由他的名片準確的傳遞給了校方領導,羅夫人的怒吼還是很具份量的。校方領導只能退讓一步,要求蘇記者如實報道,這次蘇記者痛快答應了。
“你們還會欺負粒粒嗎?”事情看上去順利解決了,李正不放心的走到聚攏在一起的小孩面前問。
“不敢了,解放軍叔叔。她有大哥罩著,我們又不是不怕捱打。”一個膽子算大的男孩子答,站在他旁邊的家長臉色非常難看。
“大哥?什麼大哥?哪來的大哥?”李正有點意外的問。
“就是那個大哥啊。”小男孩指指垂手站在徐凱麗旁邊的孫寒衛答。
李正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的本心只是希望孩子們認識到欺凌同學是不對的,並不希望孩子們只是屈服於更大的暴力。
“他不是什麼大哥,他只是個保安,是因為你們太欺負同學了,所以他才有點生氣啦。”李正說。
“哦,我們知道了,以後不會欺負她了,解放軍叔叔你放心吧。”幾個孩子在家長的責罵下一起表了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