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之後……
之後,就不是他這種人需要考慮的了。
齊椋說完就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一雙手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僵了僵,緩慢地轉過頭。
孟寄寧望著他,眼裡湧動著某種捉摸不定的情緒,良久,開口說:“答應我一件事。”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齊椋不會答應他的。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有名的歌手……”孟寄寧說,“你來做我的經紀人,好嗎?”
齊椋注視著他,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指尖的熱度。
頓了頓,胳膊上的那隻手抬起來,伸出小拇指。這動作很幼稚,孟寄寧的語氣卻很鄭重:“答應我。”
像是過了一生那麼久,齊椋緩緩地抬起手,勾了勾他的:“好。”
那天晚上,孟寄寧的歌聲裡,似乎多了些什麼。
齊椋遠遠地、靜靜地望著他,偶爾,也掃過酒吧裡的客人。自從搶吉他事件之後,他總留心著店裡有沒有可疑的人。
目光滑到吧臺另一側,齊椋發現一張熟面孔。
那個清俊的年輕人、孟寄寧的哥哥,又來了。
他仍然點一杯不合時宜的蔓越莓汁,今天大概是附近有什麼活動,酒吧人異常多,他左顧右盼,始終找不到座位。齊椋看他為難地轉了好幾圈,在吧臺的一個客人走後,趕緊招呼他坐了過來。
“謝謝。”對方說。
就這麼一句,接下來,對方沒有攀談,只是望著舞臺上的孟寄寧。有幾個客人過來搭訕,他慌慌張張地拒絕,擺手擺出了殘影。
齊椋這才發現,他無名指上帶著婚戒,不覺感到好笑,上次太煩躁,竟然連這麼明顯的標誌都沒看見。
孟寄寧顯然也看到了捧場的兄長,表演結束,立刻跑了過來。“哥,今天有空過來了?”
“嗯,”孟初說,“你不是讓我有空就來聽嗎?”
孟寄寧笑出了酒窩:“謝謝哥。”
“順便跟你說件事,”孟初說,“我給你買了把椅子,可以調高度,你屋裡那個太矮了,和桌板不匹配,整天這麼工作,頸椎要出問題的。快遞大概明天到,你十點在家嗎?”
孟寄寧愣了愣,隨即點頭:“在的。”
“行,”孟初看了眼時間,“我明天還有課,就先回去了。”
孟寄寧忙把吉他收起來:“那我送送你。”
孟初停車的地方離酒吧有段距離,已經入夏,即便是深夜,風也帶著溫吞的熱。
孟寄寧走在孟初身旁,離了酒吧的喧嚷,談話也變得清晰起來。
“最近還好嗎?”孟初問,“這地方你也沒什麼認識的人,能適應嗎?”
“挺好的,”孟寄寧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畢業以來,這是我最輕松的時候了。”
孟初望著他。揹著吉他,穿著寬松的t恤,他看起來還像那個校園裡的少年。
“再說,”孟寄寧忽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我不是一個人。”
孟初轉過臉。
“吧臺後面那個帥哥,你還記得嗎?”
孟初回憶了一下,確實,有個高個男人很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