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初昕又道,“不小心碰到也是有原因的,要不是你死活要拽著我在露臺上吹冷風,我也不會碰到你臉。”
韓秉宗抿了抿嘴,心虛卻依然辯駁了一句,“你剛才還說我酒品不錯。”
初昕道:“跟我比起來,應該還算不錯的。”
紅燈轉綠,在汽車繼續行駛前,初昕側頭看了眼韓秉宗,目光裡似乎還有探究,隨後道:“你是真的完全斷片了啊,早知道就不提我扇你的事兒了。”
韓秉宗沉默了好一陣。
此時經過初昕提起,又努力回憶之後,似乎確實有那麼一個臉頰有點兒疼的畫面漸漸地展現在了腦海裡。
好像就在茉莉花香纏繞滿身之時,突然一陣冷風灌進來,吹散了極致甜蜜彷彿幻境的一切。
然後,似是“啪”得一聲響。
臉頰火辣辣地疼。
兩段破碎的畫面好像連起來了,想來,初昕說的“不小心碰到”他的臉,也不是因為什麼他死活拽著她在露臺吹冷風。
韓秉宗欲言又止。
此時正值早高峰,道路擁擠,有時候一個紅綠燈要等三四回才能透過,好不容易上了高架,車輛依然慢如龜爬。
“今天怎麼堵得這麼厲害。”初昕小聲嘟囔。
韓秉宗抬頭看了眼陰雨綿綿的天,道:“下雨天難免會更堵些。”
又撿起了話頭之後,他再開口好像就沒那麼困難了,“抱歉,昨晚上喝得多了……”他頓了頓後,接了下句,“把你拽在露臺上吹冷風。”
初昕沒接話,認真地盯著路面開車。
韓秉宗緊抿著嘴。
他此時能分清腦海裡關於昨晚的片段是夢境還是現實了,也知道初昕正將那被他捅破的窗戶紙糊了上去。
臨門一腳,這一腳他已經邁了過去,現在要再縮回來?
還是不甘,到底是不甘。
“昕昕。”他輕喚出聲。
雨好像下得更大了些,雨刮器的速度變快了一檔,而前方的車輛幾乎沒怎麼動彈。
初昕率先開了口,“這堵車堵得人都煩躁了,等下了高架,我把你放在就近的地鐵站吧,你坐我車還不如地鐵來得快。”
“沒事,我上午沒要緊事,不著急。”韓秉宗道。
說完他才想起來,早上秘書跟他說過今天的會議安排來著,好像上午也是有行程的,於是他給秘書發去訊息,讓他把上午的行程往後推推。
當韓秉宗再次想開口時,初昕又說話了,“在堵車這麼厲害的雨天,我還送前男友去上班,真的,上哪兒找我這麼好的前任。”
這話把韓秉宗醞釀起的情緒打了稀碎,瞬間卡了殼。
初昕繼續說著,“不過也不對,他們說,最好的前任應該跟死了一樣。”
韓秉宗頓了下,道:“倒也不用這麼說自己。”
初昕:“其實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也不容易。”
韓秉宗心髒一跳,他能聽出來,初昕話裡有話,她不想他開口。
車流終於重新動了起來,雖然不快,但到底能前進了。
初昕開得依然平穩,同樣平淡的還有她的神色,“分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我大概會跟你老死不相往來。”
“那時候很討厭我是不是,我也知道我做得挺過分的,我……”韓秉宗想再次道歉的,但初昕沒給他機會,打斷了他。
“也不是,與其說討厭你,不如說討厭那時候的自己,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特別丟人,那時候我總是自我懷疑,情緒也不穩定,好像離開你會過不下去似的,簡直丟臉丟到家了。其實跳出那個怪圈再看,也就是分手而已,不合適就分開,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