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秉宗也去看望過陳尚琳,但到底跟最親近的閨蜜不一樣,他與杜學杉董子毅三個,除了偶爾看望一下安慰兩句,其他的也不適合做。
同時,韓秉宗也觀察到,初昕的備婚慢了下來。
原先她還有在打聽司儀化妝師攝影攝像一類,近幾日倒沒瞧見有什麼動靜,也許是被陳尚琳離婚一事絆住了腳,也許因為別的,韓秉宗並不清楚。
只不過,在韓秉宗某日下班時,見到了裴柯垣。
那天他回來挺晚,已經到了十點多,益豐家園裡一片昏暗,幾盞路燈壞了一直沒人來修,有幾盞從原先的時常閃爍變為了徹底熄滅。
若不是有車燈在,怕是要看不清路。
道旁種著幾棵高大的梧桐,此時葉片已然落了大半,留在樹頭的都稀稀疏疏。
韓秉宗從車上下來,腳踩在梧桐葉上,發出吱嘎聲響。
他下車後,司機調轉車頭離開,而他走上樓道,來到自家門口。
寂靜的夜裡,他的腳步聲、開門鎖時按密碼的“嘀嘀”聲,好似變得異常清晰。
韓秉宗開啟家門。
玄關的感應燈在門開的一剎那開啟,它比樓道裡的燈要明亮很多,將昏暗的環境多添了幾分光。
也就是這個時候,韓秉宗聽到了身後的開門聲。
他下意識覺得是初昕,轉過身去,然後就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裴柯垣。
裴柯垣是真的忙,韓秉宗即便不聽初昕講起,也能看得出來。
他常常在深夜聽到對門的開闔聲。
韓秉宗見裴柯垣開啟門走出來,有一種預感——他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但他還是開口問:“這麼晚了要出去?”
裴柯垣:“沒,我有事找你。”
果然。
韓秉宗挑了下眉,沒有進門,向著裴柯垣走了兩步。
於是,兩人就一起站在了樓道中央。
誰也沒講“進屋說”這樣的客氣話。
秋風已經開始蕭瑟了,入了夜之後氣溫也在下降。
樓道裡南北都有窗,風能毫不留情地灌進來,t站在這裡並不是一個舒服的選擇。
兩人像是沒發現,也可能是發現了但誰也沒提,總之都選在站在樓道中央,站在窗前的風口。
韓秉宗扯著嘴角笑問:“找我什麼事?”
他的單邊酒窩很奪目地出現,把他的痞氣展露無遺。
但裴柯垣沒笑,因為沒笑,原本還算溫和的臉多了幾分冷色,這很難得,因為他本就長得溫潤,有時候哪怕不笑,都會給人脾氣很好的感覺。
這次就不大一樣了。
韓秉宗倒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冷的表情,先前也遇到過一次。
但是,上一回,裴柯垣沒有把話說開。
這一次怕是他已經有挑明瞭講的打算。
“你那麼聰明,一定能猜到我想說什麼。”裴柯垣道。
韓秉宗心道:果然啊,被我猜到了,他要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