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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指尖
膝蓋上的疼痛緩解,外面的雨滴滴答答地落著,在天然的助眠聲中,蔣望舒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蔣暨躺在與她一簾相隔的床上,即使奔波了一早上,此時此刻卻也怎麼都睡不著。
他想到蔣望舒的膝蓋,就想到蔣壯,憤怒就瞬間湧上心頭。蔣暨深呼吸一口氣,聽著蔣望舒淺淺的呼吸聲,才堪堪忍住心頭的怒火。
那年他 15 歲,蔣望舒 10 歲。他不過是被好友拉著去打了一會籃球,不過是晚回了一點家,一開啟家門就看見小小的女孩無助地蜷縮在角落,兩只纖細的手臂緊緊護住自己的頭,白皙的手上已經青青紫紫,傷痕累累。
她小小的臉上滿是驚恐的淚痕,卻始終沒有哭喊出聲,大概因為她知道,哭也不會有任何作用,沒有人會來救她。蔣壯手中的煙灰缸砸到她的膝蓋上的時候,她也只是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身體。只有看見蔣暨沖過來的身影,她幹裂的嘴唇才幾不可查地甕動了一下,可是血腥味充斥喉嚨口,她竟是連一聲“哥”都喊不出口。
15 歲的少年瞬間失了理智,他的個頭已經長到和蔣壯相當,把蔣壯撲倒在地,拳頭一拳一拳往蔣壯身上砸的時候,他眼眶赤紅,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打死他,就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他的月亮了。
小小的女孩虛弱地喊了一聲“哥”,見他把蔣壯打暈理智依然沒有回籠,她微微顫顫地站起身,拉住他的衣角,用更清晰的聲音又喊了一聲“哥”。
蔣暨的眼睛像血一樣紅,卻還是停了手,他顫著唇,跟她說對不起。小小的蔣望舒搖搖頭,乖巧地告訴他,說她不疼。
他的心髒瞬間酸成一片,他沒有管癱倒在地上的男人,只是牽起她的手,想帶她去醫院看看傷口。
她知道去醫院要花好多錢,所以只是執拗地搖搖頭,又重複一遍:“我不疼。”他強硬地要拉她出去,她就哭,一邊哭一邊喊哥哥。
那時候的蔣暨已經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回去樓上自己給她處理傷口。好在她身上只是一些皮外傷,他以為天天給她敷藥就能好,卻沒想到她的膝蓋從那天以後就落下了舊疾。
十五歲的蔣暨有兩件最後悔的事情,一件是那天沒有早點回家,一件是那天沒有帶她去醫院。
簾子後面的人睡得安穩,他卻睜眼閉眼,全是女孩蜷縮在地上的那一幕。
蔣暨撥出一口濁氣,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開啟隔壁房間的門。供臺沒有燒香,沒有照片,只有一個黑色的骨灰盒,孤零零地放在那裡。
蔣暨面無表情地看著。明天是蔣壯的骨灰入土的一天,可是蔣壯這樣的畜生,配入土為安嗎?
巷子深處有一個垃圾堆,那兒的垃圾常年亂倒,臭味漫天,蒼蠅圍繞,大概那裡才最適合蔣壯吧。
蔣暨冷笑一聲,又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他回到床上,伴著蔣望舒淺淺的呼吸聲,他的心緒也慢慢平靜下來,疲憊的身體也漸漸沉入夢鄉。
蔣望舒醒過來的時候,屋裡很暗,窗外傳來雨點滴滴答答的聲音,她全身睡得暖烘烘的,舒服得連睜眼睛都變得遲鈍。
腦袋清醒了一些,蔣望舒伸出手按亮放在床頭的手機,此刻的時間顯示是三點半。
蔣暨出去了嗎?蔣望舒把臉埋進被子裡,仔細去聽,耳朵敏銳地捕捉到簾子外面蔣暨有些沉的、舒緩的呼吸聲。
她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
大概是睡得好,大概是被窩裡暖和,也大概的因為蔣暨幫她按過摩,她的膝蓋已經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只是......蔣望舒閉上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蔣暨粗糙的指腹落在她膝蓋上的觸感。
他的指尖溫暖,指腹卻帶著薄繭,磨得她細嫩的面板有些疼。可是又不只是疼。她日思夜想他的手指碰觸自己的身體,如今他又是按住自己的小腿肚又是給她按摩,她又怎麼可能只想這一點。
蔣望舒到臉頰微紅,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她嚥了口口水,手慢吞吞地往被子底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