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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雨天
第二天一早,蔣暨醒來的時候蔣望舒就已經出門了。
他側頭一看,中間的簾子被拉開了,她床鋪上的粉色被褥沒有疊,淩亂地堆在床上,棉拖擺在床邊沒被穿下去,估計是怕下樓的聲音吵到他,所以光著腳下樓了。
這麼冷的天氣。蔣暨皺了皺眉,起身到蔣望舒的床邊,俯身抖開被她團成一團法淩亂被子,壓好被角後重新給她疊好。
被子抖開又折疊,帶起來的風讓一股馨香鑽入他的鼻尖,那不只是被子原本的香味,還有獨屬於她的香味。
或許是沐浴露。蔣暨垂頭往自己身上聞了聞,明明用著一樣的沐浴露,她卻好像比他更香一點。
蔣暨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低頭笑了一聲。他一個大男人,要那麼香幹什麼?
蔣暨掃一眼她的“房間”,她的學習桌旁邊有一個小書櫃,上面密密麻麻擺滿了書,大多都是文學類的,王小波的、東野圭吾的......蔣暨很早就輟學,就是在讀書那會他也不是很喜歡看書,但是蔣望舒喜歡,喜歡到快到痴迷的狀態。
那些書很舊,有些書脊磨破了,有些封面不見了,有些書頁泛黃到像舊古董。這些書大部分是蔣望舒以低價去二手市場上面買的,蔣暨從前也給過她錢讓她去買新書,她只說不用浪費這個錢,舊的書和新的書都一樣,裡面的內容在就好。
她的桌面收拾得很幹淨,從前那些一大沓舊試卷在高考出成績的那天就被拿去賣掉了,舊的筆記她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後掛在他們學校的校園牆高價出掉了。
縣文科狀元的筆記當然好賣。
蔣暨抬頭看一眼她書桌上方貼上的一張便利貼,上面她用端正娟秀的字型認認真真地寫下:
“我身體裡的火車從來不會錯軌,所以允許大雪,風暴,泥石流,和荒謬。”出自餘秀華
蔣暨不知道這張紙條是她什麼時候寫的,或許高中,或許更早。她六年不在,那白色的便利貼早就已經泛黃,便利貼那貼著牆壁的地方也應該早就不粘了,但是沒有,那便利貼還好端端地貼在牆上。
因為她不在的時候,床之間的簾從來沒有拉過,蔣暨有時候半夜看著空蕩蕩的地方,看著看著就睡不著覺,起來站在她的小房間裡看,就只是看,什麼都不做。
最後給她把那張便利貼粘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蔣暨永遠忘不掉蔣望舒高考出成績的那天。那天蔣望舒很反常,本來話就少的人,那天更是從起床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整個人好像一根繃緊了的弦,他輕輕一碰,她可能就要斷了。
通知簡訊來的那刻,蔣望舒整個人終於放鬆下來。她仰頭看著他時,眼眶是通紅的,她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似乎有許多話想說,最後卻只哽咽著輕輕叫了他一句“哥”。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他也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只是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其實蔣望舒高中三年,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抓緊一切時間學,不要命一樣地學,每天只睡五六小時,試卷越壘越高,好像她不學,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一樣。
蔣暨看不下去,告訴她沒關系,再怎麼樣,他都會供她上學的。這句話並不能給蔣望舒多少寬慰,她依然這樣拼命地學。
她心裡對他應該是愧疚的,蔣暨知道。她愧疚自己給兄長帶來了太多負擔,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從來不是累贅,而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盼想。
他不怪她走。留在平南有什麼好的?她那麼優秀,應該去外面多看看。
可她還是回來了。
他也並沒有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