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是單純的想看看你,過會兒就走了。”
江詩晴話少,但此時倒是願意開口多解釋兩句。
她松開懷抱,與於凡拉開距離。
“以後江引要是做了什麼欺負你或者對不起你的事就來找我,別因為那點感情猶豫,更別處於別的考慮,按照你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來。”
“當然,我是祝福你們的。”
於凡瞬間就對江詩晴很有好感:“謝謝姑姑。”
“不多說了,我還得趕時間去一趟公司,江引還得再送我一趟。”江詩晴理了理頭發,“等不忙的時候再約,到時候好好跟你聊聊。”
“好。”
於凡和江詩晴交換了聯系方式後江引就把人送去公司了,江詩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於凡嚇一跳。
拿手機時於凡才發現江引給她發的訊息和電話,不過她當時手機靜音忘關了,沒聽見。
之後幾天兩人雖然黏在一塊但都是各忙各的,江引休年假時也開了幾個大大小小的例會,於凡則是背劇本對著鏡子演繹找感覺。
初八開工,於凡初七就坐上了去臨城的飛機,寧丹年前就找人在那裡的空地上搭建好一大片場景,不足百米外就是竹林和桃源,是她斟酌著選了好久才敲定的場地。
寧丹要求高,基本不使用綠幕,武打什麼的都是實景,一半資金都消耗在這上面。
江引也徹底忙起來,許教授的團隊接待了好幾個國內國外的專家團隊,各種研討會和交流會砸在他們身上,每天忙得連軸轉。白天和別的團隊交流,晚上整理資料進實驗室以及組內例會。
兩個人明明在談戀愛,但忙起來卻比陌生人的聯系還要少。
於凡進組兩個月後,江引這邊終於得到喘息,送走了別的團隊的人,許教授他們獲益匪淺,連著趕工幾天後都有些熬不住,許教授幹脆給他們放了三天假用來調整作息。
江引結束在醫科大的教學後匆匆趕往機場,昨天買了飛臨城的末班機,淩晨落地後還得坐車去片場。
於凡正好在拍夜戲,江引落地後被趕來的常萱接去劇組,停車往裡走時於凡正好在拍戲。
是一場雨夜打戲,灑水車正在運作,泥濘弄髒了於凡的裙擺,紫黑色的勁服裹著身體,裸露在外的面板滿是劃痕,手中開了刃的利劍劃破長空般發出嗡鳴。
一群武打演員黑衣蒙面與她過招,隱藏起來的鏡頭與推進器變換著視角,這是一場精彩酣暢的打戲。
但電影鏡頭並不是一次就好,需要多磨多練,數百個鏡頭裡挑出最有感覺的那一幀,導演把控著全場,這一場又重新來了一遍。
才打完電話的徐楓從旁邊臨時搭建的帳篷裡走出,看見江引的身影上前打招呼。
“來了?”
江引也叫人:“楓姐。”
她笑著問:“看著沉浸在戲中的於凡,心裡是什麼感受。”
江引看著人工降雨下揮灑的於凡,與有榮焉一般說:“最大的感受就是……於凡好像天生適合出現在大熒幕上。”
當然,他這話的主觀成分佔比太大,但確實是他心裡的想法。
徐楓淡淡一笑:“天生?剛接觸表演的於凡實在是太過青澀,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表演,但她很有韌勁,一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千次,當時她的狀況其實很不好,但一年半過去,影壇多了於凡的一席之地,也多了一步經典《小城》。”
“怎麼說?”江引對那段過往是模糊的,當初他曾問過於凡為什麼會去當演員,而於凡給出的回答是感興趣,礙於當時兩個人的關系還處於相互試探的階段,江引並未多問。
徐楓緩緩開口:“我第一次見到於凡是在南法靠近海岸的一個小教堂旁邊……”
那是法國為數不多天氣日照都特別好的一天,徐楓跟曾振祁吵架後連夜給自己找了個旅遊地點,剛飛到國外還沒來得及欣賞點美景和風土人情,曾振祁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徐楓煩躁的直接結束通話,但沒過一會兒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她又結束通話。
她也不知道當時出於什麼心理沒有直接把手機關機或者幹脆接起電話把心裡那點鬱結通通痛快地罵出去。
站在原地長長撥出一口鬱氣,抬腿往前走兩步就又頓住,這次倒不是因為什麼曾振祁這個狗玩意來的電話,而是因為教堂長椅前正在餵食白鴿的少女。
教堂裡的教父和信徒停止禱告,蔥鬱草地上身穿明黃裙子的於凡從牛皮紙袋裡掏出一把麵包渣餵食給滿地白鴿。
天邊的雲翻滾著,日光照在她身上近乎泛出光暈,面色有些蒼白,尚有些青澀稚嫩的臉很平淡。
徐楓想到曾振祁給她看過的《小城》劇本,突然覺得於凡和裡面的好好真的很貼合。
她沒忍住上前,踩在草地的腳步聲以及趨近的身影驚飛了象徵和平的白鴿,於凡也抬起頭,一雙淺瞳就這樣暴露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