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想起來了,當年於凡給他打電話十次有八次都會說到這個名字,他印象還挺深的:“是叫江引,是吧?”
“是。”於凡把自己和江引的事大概說了下,於紹松就在一旁安靜聽著。
於凡說起這些的時候心裡並不會湧起往日的苦澀,在她這裡,那些事真的過去了。
暗暗長舒一口氣,感覺身上都鬆快不少。
視線與於紹松撞在一塊,於凡笑彎眼睛,很鄭重地說:“爸爸,我重新找到我愛的人了。”
於紹松這個面對任何辯護都能冷靜分析判斷的金牌律師罕見的詞窮了,這一刻他不帶著銳利鋒芒,而是把自己的柔軟露給女兒的父親。
於紹松只輕輕問一句:“那他愛你嗎?”
於凡無比肯定:“很愛。”
於紹松又平和問:“那你幸福嗎?”
於凡依舊堅定:“很幸福。”
於紹松站起身,俯身給自己女兒一個輕輕的擁抱,像是在告訴她,爸爸永遠支援她,也會是她永遠可以依賴的靠山。
“我想他一定是個很好的人,那麼你可以勇敢並堅定地選擇他,然後和他一起幸福地走下去。”於紹松感受著懷裡女兒單薄的背,眼裡竟泛起了不易察覺的淚花,“爸爸永遠祝福你。”
“謝謝爸爸。”
於紹松退開,看著這個女兒眼中滿是滿足與驕傲,這是他生命中第一個孩子,也是他身份轉換的轉折。
因為於凡,他成為了一個父親。
於凡年少時目睹他和宋玉君婚變的事,他總覺虧欠了這個孩子,總是忍不住在她身上傾注多一點、更多一點。
後來於凡母親離世,她又生病多年,於紹松更是心疼他這個女兒。
那可是他滿懷期待獲得的珍寶啊,那是他成為父親那一刻就決心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捧到她面前的女兒啊。
對于于凡,於紹松向來忍不了苛責分毫。
“如果可以的話,能帶他和爸爸見一面嗎?”
“當然。”
那天於凡和於紹松在書房聊了好久好久,久到蔣舒妍親自上樓去揪人吃飯。
下午於紹松和蔣舒妍在客廳下棋完,於凡和於晗則是在玩手柄遊戲。
四點多,於凡見時間差不多就想走,於紹松還問:“不在家裡吃飯嗎?”
“不了,回去還有點事。”
“等過兩天我帶著江引來家裡過年。”
“行,到時候我和你蔣姨把客房準備好。”於紹松聽見也不留人了,就是把提前準備好的東西裝上車,看著於凡被司機接走。
於凡上午在書房和於紹松聊的時候就把江引姑姑今年不回來的事說了,於紹松哪能聽不出來於凡是什麼意思,當即就說讓她帶著江引一塊回來過年。
於凡笑著應好,她也是有私心的。
江引的生日恰好在除夕那天晚上,她要回家住的話陪不了江引多長時間。
她想陪江引過這個生日,並第一時間陪在他身邊送上祝福。
而且,她不想江引之後再孤孤單單的。
回去路上路過超市,於凡突發奇想去了趟超市買菜,她不會做什麼菜,對著手機裡的食譜買總沒錯。
江引今天應該不會回來太早,正好有時間在廚房鼓搗。
月上當空,江引忙完手裡的活,揉了下酸澀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