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結束，目光對視之際，漸暗的天簌簌飄落了雪粒子，落在他們的發絲、眉眼、唇鼻、肩頸……
於凡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用手去接，等掌心的溫度融化了雪粒才驚喜的笑起：“下雪了！”
“江引，你看，下雪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啊。”
“真的啊——”孫悅也激動起來，跑到於凡身邊，和她一樣用手去接。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雪嗎？大驚小怪的，是吧，江引？”劉明生理解不了她們的興奮，站到江引身邊，想要拉著江引和他一起統一戰線。
但沒想到，江引也學著於凡一樣用手去接雪粒：“嗯，很漂亮。”
劉明生一臉疑惑，“不是吧，江引，你怎麼站到她們那邊了？”
江引收回手，淡淡看他，說：“我有說過要和你一個陣營嗎？”
於凡看見毫不猶豫嘲笑：“哈哈哈——劉明生這下你自己成孤家寡人了吧，叫你剛才說江引。”
劉明生氣的叉腰：“我剛才是順著孫悅的話說下去的，你怎麼只對付我。”
孫悅哼了一聲：“我有叫你接話嗎？”
“好啊你，過河拆橋。”劉明生也不氣了，直接朝孫悅跑過去，兩個人圍著江引和於凡跑鬧。
單反的錄制還在繼續，每一幀畫面都被記錄下來。於凡記得那天她們打鬧到很晚，地面上的雪都積了有一指高，天上沒有月亮，他們四個摸黑跑回家的。
江引的舞步在於凡精心的調教下越發精湛熟練，每次放學在學校練習半個小時後於凡就拉著他去咖啡店那裡再練習一兩個小時。
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江引一個人在練習，於凡坐在凳子上神神秘秘地搞著她第二個個人節目。
孫悅和劉明生他們都追著問過，但於凡就是不說，連江引都不知道。
鬱青倒是知道，畢竟於凡去他那裡報過節目單，但她特意跟他商量保密不讓說，鬱青沒問為什麼，當即就答應了。
臨近校慶，江引看著於凡跟變戲法一樣又擺弄著新的相機，還是一臺單反，不過看起來更加小巧一點。
於凡除錯摸索好功能後本想放回書包，但她見江引罕見的沒補覺反而很有興致地看她擺弄相機，就把單反放到他手裡：“你試試。”
“我不會用。”江引的眉眼一眼看去就像是塞外霜雪，很冷，沒有情緒波動一般。
是那樣很帥，但生人勿擾。
於凡湊過去，“我教你用，可簡單了。”
“這是開關按鈕，這是快門，按這裡就可以照相了。如果要是想從照相模式轉換成影片模式你就撥動這個鍵……”
她細致耐心地交給江引每一步。
於凡就是這樣一個人，永遠有飽滿的熱情、耐心、活力，在她這裡一切陰暗汙垢都不會滋生，她會給予包容、溫柔，也會給予真誠、善良。
她是這樣鮮活的一個人。
在過去的十七年裡，江引從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童話書也只會定格在故事最幸福的那頁，但於凡真真實實來到了他的身邊。
像是夢一樣，明明是他觸之不得的人，卻總是私心作祟忍不住靠近。
一旦留有餘地，便會步步退讓，江引看著手裡的相機，心裡嗤笑一聲，管他呢。
他什麼都不想管了。
那天的初雪半夜就停了，之後陸陸續續又下了幾場。
沒想到，校慶前一天下了這段時間最大的一場雪。
學校要進行掃雪活動，但也不想耽誤學生們期盼已久的校慶，索性取消早自習，趁那個時間全校出動，甭管老師還是學生，全都拿著除雪工具在校園裡活動。
八點半校慶開始時，積雪才初初清理幹淨，除了高三的學生不能參與，高一高二統統領隊進了禮堂。
高一全體班級的表演過後已經是中午，直到下午兩點四十五，主持人才提到高二三班和高二四班的聯合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