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纓嘆氣:“也是就你們家那點破事真是不夠折騰的,你呢?你想跟你媽去國外嗎?”
“不太想,我媽控制慾太強,我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去她身邊對我們彼此都沒好處,近些年尤其是。”
陳纓:“阿姨確實變化挺大,可能是這些年過得不太順心吧。”
於凡倒是被磨出些耐性來:“算了,不說了,彎彎繞繞的,理不出個對錯結果來。”
陳纓想起什麼,說:“你上次讓我給你寄的相機我寄過去了,你記得取一下。”
“行,到時候我拍照片發給你看。”
於凡擅長攝影,還沒學會走的年紀就已經摸上了各種牌子的相機,這一切都離不開她母親的教導。
宋玉君,法籍華裔,國際知名攝影師,榮獲多項國際大獎,拍攝的作品向來透著蓬勃的生命力,被外媒報道時聲稱“最具靈氣的華裔攝影師”。
在圈裡聲名鵲起時遇到了於凡的父親於紹松,當時勝訴的於紹松意氣風發從法院走出,這一幕恰好被宋玉君捕捉在鏡頭裡,對鏡頭異常敏感的於紹松頓時警覺地看去,兩人相視一笑,一眼萬年,就這樣迅速的墜入愛河。
婚後第二年生下於凡,這種幸福的生活一直維持到到於凡六歲,兩個人之間爆發了一場又一場的爭吵,愛意漸漸消磨,什麼都不剩。
宋玉君厭惡這種生活,直到媒體稱她最引以為傲的靈氣不複存在時,她再也受不了。
她要自由,她要去追逐自己的人生,彼時正處於事業上升期的於紹松只靜靜地站了一夜,第二天便拿上資料和她和平解除婚姻關系。
於凡留在了於紹松身邊,宋玉君頭幾年看望的很勤,但隨著於凡越來越大,她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並且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見也並不愉快,宋玉君找了許多年都沒有找回她想要的“靈氣”,她不肯認清現實,執著的追求著她想要的虛妄。
她想要重新拿回屬於她的名望,但多年汲汲營營卻不可得,著了魔一般,絕望與憤怒來回侵蝕著她,直到她在於凡身上看到這種希望。
她看到了於凡發在社交媒體上的圖片,和她年輕時一般無二,蓬勃的生命力與色彩和光影的碰撞,將她那荒蕪沉寂的心重新撞得鮮活。
她二話沒說,買票回國與於紹松爭奪於凡的撫養權,宋玉君手段用盡差點把於凡騙出國,於紹松終於發怒了,把於凡送來了這個偏遠的小鎮上。
宋玉君怎能甘心,一邊和於紹松爭撫養權,一邊給於凡打電話勸說。
兩頭逼的於凡恨不得下一秒就成年,把這點破事趕緊了結。
當然,她沒成年,現在也只能聽從安排躺在這間窄小的屋子裡跟朋友抱怨兩聲。
陳櫻真熬不住了,她打斷了於凡的滔滔不絕:“祖宗,淩晨兩點半了,睡吧啊,明天還上課呢,我要是再遲到老師真讓我叫家長了。”
沒注意時間的於凡趕緊說:“你快睡吧,晚安。”
她把手機靜音後放在一旁,床緊緊挨著窗戶,於凡偏頭抬眼就能看清窗外的月亮。
好亮,都打擾她睡覺了。
但下一秒閉上眼,平穩的呼吸聲就傳出來。
陳櫻寄來的包裹差不多一個星期才到,她從站點等著工作人員給她找。
日薄西山,山體泛出的黑與天邊的粉揉在一起成了偏藍的紫,疊在一起的雲都染上橘紅色,好看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