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驕傲。”徐楓話鋒一轉,“不過,你這次還真沒說對,馮嘉月不是靠張老師的關系進的組,而是透過商盛傳媒助理得了路子,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咱們只需要知道最後定下的跟組編劇是馮嘉月就行了,剩下的讓寧丹頭疼去。”
於凡沒糾結,她就是好奇一問。
等到了樓下,徐楓拉住要下車的於凡,她裹得很嚴實,只有一節鼻樑和眉眼露在外面:“怎麼了,楓姐?”
“這小半個月你都沒怎麼睡,等到家之後好好補一覺,調整一下你的作息,寧丹那邊的意思是盡早進組,多一天都燒錢無數。因著劇本還沒進展,我給你爭取了幾天時間休息,下月初我和常萱來接你,進組之後就是初步的劇本圍讀和定妝,這部電影節奏誰都說不準,但為了補上之前的空缺,戲份會很趕。”
徐楓臉色稱不上多好看,這次的事讓她們吃了個教訓,嘴上雖然不說,心裡能有多痛快。
於凡安慰性地拍拍徐楓的手:“放心吧,我保證乖乖地待在家裡睡覺。”
才下了車就收斂了笑意,往十五層望了眼,那層是黑的,隨後將帽簷拉低,進了已經維修好的電梯。
家中一直請了保潔阿姨定期清理衛生,因此屋內並沒有落下一層灰塵,於凡很累,她拖著身子洗漱後就窩進了被中。
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於凡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身上的疲乏不是假的,但精神異常亢奮也是真的,迷迷糊糊也算糊弄著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已是隔日黃昏後,許是睡了太久,她的頭有些抽痛,雙手撐在身側,斜斜地坐在床榻上,背對著窗戶透進來紫粉色的餘暉。
雙眼無神地落在一處,緩了好久才慢吞吞地伸手按向屋頂燈光開關。
一下,燈沒亮,屋內還是昏暗的。
兩下,燈還是沒亮。
她有些發懵地按了一下又一下,完全不在狀況內,等反應過來時將手藏在被下,臉頰有些熱熱的,她疑心是暖風開太大了,但事實是屋內所有電子裝置都罷工了。
落日很快就掉下山了,於凡開啟了手機燈光,同時也看到了物業在早上八點發的通知,十一棟和十二棟因為水電整改施工不當導致電力裝置故障,已經積極進行維修,來電待通知。
於凡花費了兩分鐘消化這個並不好的通知,然後習慣性在鍵盤上敲出“收到”發出去,隨後又蹙著眉反應過來她才是業主。
她才搬來這邊沒多久,但是遇上的各種故障事件可不少,也不知道是她運氣不好正好趕上了,還是這個小區向來如此。
起碼物業態度不錯,面對問題積極解決溝通,於凡這樣想,把自己哄開心了些。
手機電量過低發出抗議,於凡看著那百分之十的電量,下床在櫃子裡翻找充電寶,床頭櫃、茶櫃、鞋櫃……能翻找的地方她都尋了個遍,但無功而返,手機也因燈光照亮消耗掉最後一絲電量。
暖氣慢慢就散了,於凡給自己掖了掖被角,坐在床榻上望著窗外,已經很黑了,她住的樓層高,向遠處眺望時能看到閃爍著的萬千霓虹燈。
現在她只能寄希望於維修師傅趕緊排除故障,還十一棟和十二棟的住戶一個明亮又溫暖的居住環境。
時鐘滴答滴答,思緒慢慢發散,她的腦海隨著窗外的景象進入了光怪陸離的幻想中。
八點半的東醫研究所實驗室燈火通明,江引送走李宣仁後去換衣室換了工作服。
二號實驗室門口,張淼傑沒精打采地依靠著牆,江引路過他時被塞了一本實驗資料:“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和從前一樣,毫無進展。”張淼傑懶散地跟著他走進實驗室,裡面兩個插科打諢的實習生一見到江引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站的一個比一個板正,乖巧地叫江博。
江引翻了兩下,毫不意外:“本來就是難題,無數的失敗,總能求出一個相對成功的思路來。”
“我是該誇你樂觀呢,還是該誇你心髒強大啊。”張淼傑朝那兩個實習生擺手,他們麻溜地走了,動作極其絲滑。
江引放下實驗資料本,拍了拍張淼傑的肩膀:“免開尊口。”
“嘖,你當我稀得說啊。”張淼傑突然一改懶散樣,哥倆好似的抱住江引的肩膀,“院長找你什麼事啊?”
“沒什麼,就是有個涉及醫藥研究的電影要借用咱們研究所的場地,老師和我說他們還缺個專業指導,問問我有沒有時間,我已經回絕了。”江引將他的胳膊拿下去,走到實驗臺前慢條斯理地收拾實驗器材。
“幹嘛一口回絕啊,多有意思的事,正好你剛回國手裡還沒完全確定研究專案還算空閑,把這個活接了不挺好,既有意思還能拿錢。”張淼傑跟著他左右亂竄,“再說你剛買房手裡也不富裕,正好接點私活救濟救濟自己的錢包。”
“還有你應該盡早定下來你的課題專案了,總跟著我混專案算什麼事啊,當初院長把你從國外接回來不是讓你在研究所和我混專案的。”張淼傑看了眼江引的神情,“其實你臨床經驗不少,當年院長親自帶你,沒少把你塞進手術室主刀,回到醫院也挺不錯的。”
江引被他纏得緊,站住腳:“別煩,我看你最近挺閑的,要不我跟老師說一聲你去。”
張淼傑噤聲了,他都快忙死了,哪有那個時間幹別的,再說專業指導這事一聽就麻煩,他這樣沒耐心的人可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