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真好聽,於凡愣愣地想。
她的視線追隨著他,看著他步履平穩地走向店中。
要的,要請的。
當天,於凡有些慶幸自己多留了那麼一會兒,就那麼一小會兒。
日光那麼毒,空氣那麼悶,可她就是留了那麼一小會兒。
可能人與人之間的際遇,就在於那麼一瞬。
豎日,她拿著兩瓶冒著寒氣的可樂來這兒,不過時運不濟,當天他並沒有來。
於凡等了好久,鼻尖都冒出熱汗,也沒等到他的身影,按捺不住去店中問了一下,才知道他是臨時招來的人手。
有點失望,只是一點。
於凡看著手中化為常溫的可樂,將其中一瓶放在石簷的角落裡,沒帶走。
另外一瓶,幹脆利落地喝了個幹淨,扔進了那個綠色推拉式垃圾桶。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奶黃色的裙子,日光下透著暖光,和夏天格外適配。
不過,和今天不太搭。
也可能,人與人之間際遇,只有那麼一瞬。
街對面是一家老式咖啡廳,玻璃門口擺放著彩色手繪木架子,攀牆的爬山虎被修剪的漂亮有度,偏棕咖的色調與那抹綠相撞,和諧又割裂。
門敞開著,店員在外面發傳單,咖啡的香氣融入空氣中,一同蔓延的還有店中播放著曖曖的輕音樂。
松緩、獨特,流暢的鋼琴曲譜繪著,似在訴說一種浪漫的故事。
於凡從旁路過,竟也成了這長鏡頭的一幕。
明亮的奶黃撞入,成了那一幕最吸睛的色彩。
鬆弛的氛圍與熱烈的夏天,莫名很搭。
於凡入學手續辦完的第二天,就到了十一中報道。
就在這一天,她與他又見面了。
還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江引。
天空是有些發灰的藍調,如海浪狀的雲遮掩著半邊陽,穿過透明的玻璃,折射在他們身上。
因窗的限制,光能觸及的角度有限。
曲折的樓梯落在了光影的交界線上,於凡恍神的瞬間,那道清雋的身影便落在了下方。
她與他被光影交界線分割開。
於凡稱得上是美學極端主義者,只那匆匆幾眼,就覺得光影格外偏愛於他。
由此,腦中竟揮之不去。
特別、特殊,這兩個詞安在他身上似乎格外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