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假思索,對答如流。
只有早就告別醫院生活的池雪默默掰著手指,聽他們把自己能想起來的都說了個遍,輪到她時,只好抿了抿唇,說出那個被故意遺漏下的,“prn,需要時。”
身邊響起一道低沉的笑聲,緊接著是此起彼落的起鬨。
“哎,小姐姐不是當過護士嗎,怎麼只記得這一個?”
“這是不是某人的微信名?”
“不能作弊,拒絕夫妻黑店!”
池雪耳根發燙,悄悄往身邊瞪去一眼。
接收到她目光的人收斂嘴角,眼底漾著異樣的光采,抬手舉了舉酒杯,“不好意思,我替她喝。”
晚上九點,聚餐結束。
本來還有第二趴的,但東道主今天太好說話,被灌了不少,實在不能成行。
要說陳妄書醉後的狀態,倒也沒太大變化,只是人更加靜默,眉眼低垂,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老婆身邊。
只能由池雪提出辭行:“抱歉,他酒量不好,我們得先走一步。”
有人好心提議送他們一程。
沒等池雪說出拒絕的話,陳妄書一把摟住她的脖子,下顎抵著她的肩上,含糊地嘟噥起什麼。
人群中傳出倒吸氣聲,有人強壓著向上的嘴角,有人慾蓋彌彰地別過視線,單手在微信上瘋狂敲字。
再沒人不識趣地去當電燈泡。
等池雪笑的臉都要僵掉,終於和這群白衣天使們道了別,吃力地扶著陳妄書往前走,沒幾步後,她悄悄往回看了看,抬手戳了戳男人的腰,“別裝了,都走遠了。”
陳妄書笑了笑,眸光清明,哪有半分醉意,“今天被嚇到了嗎?”
“沒有,他們人都挺好的。”池雪沒有撒謊,她不是沒參加過令人厭惡的飯局,因此能清楚感知到周圍的目光大多出於善意和好奇,“我叫個代駕?”
“不要。”
兩人都無法避免地喝了酒,不能開車,便選擇了地鐵。
準點的末班車很快將他們送到了小區。
尚未入夏,夜晚的氣溫舒適怡人,院內晚櫻開得絢爛,花苞攢在枝頭,不時隨風拂落幾瓣。
明明滅滅的路燈下,他們牽著手慢悠悠向前。
池雪瞥了眼地面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身影,心血來潮地踏上路邊的混凝土道牙,沿著最邊緣的一截前行,“幸虧我媽不在,不然又該抱怨我不好好走路。”
分明是再平坦不過的地面,有人卻好似怕她摔到,掌心向上,穩穩託著她手腕。
沒多久,他喉嚨隱約溢位笑音。
被她敏銳地察覺到,不大滿意,“你笑什麼?”
陳妄書慢條斯理地回答:“散步的時候,貝果也喜歡這樣。”
被比作小狗的人自然不滿,皺眉正要發作,腳下突然一崴。
尚未來得及驚呼,腰肢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須臾,安穩落地。
“看起你還不如它。”陳妄書垂眸,眉眼間寫滿了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