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湧來熟悉的清冽氣息,她沒來由心浮氣躁,搖搖頭,唾棄自己思想不夠單純。
有人幫忙後效率提高顯著,沒多久池雪準備的材料就處理完畢。
她把製作好的花瓣裝進收納盒,“忽然想起來,我和沈悠悠第一次見面也是去擺攤,不過那次是漫展。”
她再沒對任何人提過那個夜晚,夢魘般的經歷如今回望卻恍若隔世。可以釋然地講述那晚丟失的蝴蝶,還有隻穿了一次,沾上汙垢後,被打包扔掉的裙子。
陳妄書不知何時停下了動作,目光深了兩分,“很好看。”
“什麼”
”那條裙子很好看。”
“哦……”
蓬蓬熱氣從臉頰處升騰,她想把視線撤離,卻陷得更深,拆卸燙花器的手一抖,痛呼起來。
“燙到了?”陳妄書蹙眉捉住她的手。
她蜷著指腹搖頭,“沒事,溫度不高。”
還是被帶去沖冷水。
男人攥著她受傷的手指認真沖洗,眸光藏在睫毛濃密的陰影中,唇線微抿,專注的神態極具誘惑性。
池雪被他擁在懷裡,指尖逐漸泛紅,心跳也亂了節拍,忍了好一會兒,“可以了。”
陳妄書沒有立即鬆手,再度確認她的傷勢,“有創可貼麼?”
“不需要吧……”又沒有開放性傷口,要什麼創可貼。
“是我需要。”
“?”
手指被對方引入衣領,十分順理成章的,在鎖骨向上,脖頸處摸到一個結痂的齒痕。
是後半夜他啞著嗓子哄她“最後一次”時,她留下的。
池雪腦子一懵,冰冷的指尖逐漸發燙。
沒人能說清起初的吻是如何變質的。
跌跌撞撞回到臥室,腰肢被人扶起,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擠入她指縫,一起撐在幾分淩亂的桌案上。
被主人遺忘的花葉,工具,散落其間。
球形燙鏝在桌上骨碌碌亂滾,幾次搖搖欲墜。
陳妄書從學生時代便謙遜好學,更不吝於對教過的內容進行實踐。
忽明忽暗的光影下,燙花器深入蕾絲布料的縫隙,將瓣葉蜷曲的褶皺一次次搗開、碾平。
燈光昏黃落在視野中,搖晃成模糊光斑。
池雪費力睜眼,從梳妝臺上的化妝鏡中瞥見男人的背影。
煙灰色襯衫和黑色西褲包裹著寬肩窄腰,身姿清落又不乏力量感,除了弓身時肩胛骨撐起的線條,衣服整齊的看不出一絲褶皺。
彷彿無數蝴蝶在小腹內翻飛蹁躚,無限堆積後,是滅骨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