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那隻從貝果口中搶救下的紅色胸花已經修補完成。
這只胸花的主花並不是常規的布藝假花,而是用了陵市的傳統技藝——絨花。
這也是池雪敢自告奮勇的原因。
她最初跟在外租父身旁學習時,接觸最多的就是舊工藝製成的絨花物件。
池雪小心將胸花裝好,帶下樓。
傍晚的天空像是打翻的調色盤,灰紫色的霞光中點綴著棉絮般的浮雲。
在距離小區洋房區還有幾棟樓的距離時,她路過一片寬闊的籃球場。
籃球與地面的碰撞、鞋底和球場的摩擦聲、此起彼伏的喝彩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
伴隨一陣緊張的驚呼,池雪本能地朝球場中央望去。
眾人視線的焦點是一個身形高挑的男生。
他動作嫻熟地運著球,利落地閃過一個又一個防守。
籃球從骨節分明的手中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墜入籃筐。
震耳欲聾的歡呼響徹四周。
籃球場內早就亮了燈。
周圍男生有的光著膀子坐在籃筐下,有的撩起球衣下擺擦汗,還有的雙手撐膝,叼住衣領喘氣。
惹得圍觀的年輕姑娘們眼冒桃心,面飛紅霞。
只他t恤仍整齊套在身上,額前碎發被汗水濡濕幾縷,輪廓愈發英俊利落。
隊友吆喝著給他傳球,他抬手接過,手臂肌肉線條流暢漂亮,躍動時衣料拂動,隱約顯現出勁瘦有力的腰線,格外引人側目。
“來看阿程打球啊?”一個笑吟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池雪轉過頭,意外發現宋老太太竟也拄著柺杖站在場外。
“奶奶好......”她腦子慢了半拍,禮貌問好後慌忙解釋起來,“不是的,我正好路過。”
老人滿臉寫著“我都懂”,輕拍她肩膀,笑道,“放心,我幫你盯著呢,阿程不會接其他姑娘的東西!”池雪:“......”
看來她又認錯人了。
池雪推斷不出老人錯認的原因,也沒有刻意撇清,拿起裝著胸花的紙袋,“奶奶,我找了顏色最接近的絨線,盡量還原了花瓣原先的形狀,但是水平有限,您看看還滿意麼?”
“這是什麼?”老太太好奇地拿出胸花,眼睛一亮, “哇,你做的嗎?真好看!是誰的婚禮上要用啊?”
“啊?”
池雪有點懵了,但老人的表情又著實不像作假。
難道她忘記了?
正在此時,端著保溫杯的韓萍趕了過來,她上前攙住宋老太太,仔細確認老人沒有磕著碰著,鬆了口氣,“您不是答應在原地等我回來嗎?”
“小韓,你快看!” 老太太獻寶似的給韓萍展示手裡的東西。
“我看到了,真漂亮,來,咱們坐下喝點水慢慢看。”韓萍笑著附和完宋老太太的話,又跟池雪打招呼,“池小姐下班了?”
“對,我來送東西。”池雪幫忙把老人扶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才找機會提出自己的疑問,“但是奶奶好像不記得了。”
韓萍細心擰開杯蓋,把水杯放到老人手中,囑咐她慢些,隨後把池雪拉到一旁小聲解釋,“老太太年紀大了,有點糊塗,記憶顛三倒四,有時候前一天記得的事第二天就忘了,你別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