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周芮揚受到激將,嘴巴走在了前頭。
“行,那你等我來哈,外面雨已經停了。”
裴初霽到得甚至比外賣還快,周芮揚還沒來得及把糊了一臉的眼淚擦幹。
“我就知道你在死裝,好點兒沒?”
“嗯,好多了。”
“喏,在你家門口截到了你的外賣。”裴初霽把手裡的袋子放到茶幾上。
“我好像又不餓了。”周芮揚話語之間還有斷斷續續的抽噎。
裴初霽低頭看了看茶幾上的杯子,“那先喝點兒茶潤潤嗓子?”
“好。”周芮揚撐開發麻的嘴,灌了幾大口薄荷茶,咕嚕咕嚕沒帶喘氣。
“好了好了,你別要麼不喝要麼狂喝,沙漠裡出來的人就是這麼渴死的。”裴初霽一邊幫她順背一邊說。
辛辣清爽的口感迅速席捲擴散開來,一股勁勁兒的涼意直沖天靈蓋,腦袋好像瞬間清爽了一些。周芮揚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嘴角,向後一靠,陷進懶人沙發,舒了長長一口氣,“舒坦了。”
裴初霽從懷裡掏出了紙巾盒裡剩的最後一小沓紙巾,盡數遞給了她,語重心長地開解道:“說出來就好,這種事兒就不能憋著。”
周芮揚努力睜大朦朧的淚眼,才感到視線逐漸清晰。她仰頭望著臥室正上方的天窗,發覺天不僅晴了,還掛著一輪銀色的月亮。
“不過,”周芮揚在睡衣上蹭了下手心沁出的一層薄汗,“這事兒,早在上次你提醒我的時候,我就該反應過來的。”
“我那也不是提醒,只是描述客觀事實和你確認,最後不是還沒能確認得了嘛。”
裴初霽和宋偲文上班的地方在同一片商務區,有一次她加班晚歸,正好看到了一輛紅色瑪莎拉蒂從附近呼嘯而過,過於招搖,就特意多看了一眼,結果瞥見了裡面的人跟宋偲文有點兒像,還問周芮揚是不是宋偲文換車了。
周芮揚到現在都記得自己冒著傻氣的回答,“當然不是,他哪兒買得起瑪莎拉蒂呀。”
買不起是沒錯,難道就不能透過其他方式,正大光明地坐進去嗎?是她頭腦簡單了。
“所以我錯過了老天給我的提示,真是太愚蠢了。”周芮揚懊喪地說,“我怎麼就沒當場撕一撕呢?”
“說得你好像能撕得過似的。”
“萬一呢。”
“別扯了,你跟人吵贏過?就你這淚失禁體質,哪怕背後來點兒陰的,都不適合正面硬剛。還是說你想上社會新聞?”
“有一種全世界都知道了,但我還跟個傻子似的挫敗感。”
“要不你把他重新加上再罵一頓?用我的手機也行。”裴初霽遞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拉黑呢。”
“不用了。”周芮揚虛弱地搖頭,要是聽到他的聲音,說不定又要哭了。
“嗯,”裴初霽點頭,“那就不提這件掃興的事了,起來吧。”
“幹嘛?”
“哭得差不多了就起來,擦把臉,把妝補一補,我帶你去外面洗洗眼睛。”裴初霽說著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周芮揚完全沒有挪坑的意向,“大晚上的還擦什麼臉?你隨我去吧,我就在這兒躺著。”
“早發現早散夥,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家,不是喜大普奔的好事兒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現在就是你重獲光明的開始,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一下才對。”
裴初霽加大手中的力道,硬是將她從懶人沙發裡拽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