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篤定,不是疑問,平鋪直述,沒有憤怒。騷擾戰術是種很有效的戰術,他沒用過,起碼理論知識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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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槿:“看出來了。”
那些狼嗥此起彼伏,不在一個方向,巡邏機只有一架,即便探測到一方有胡狼,也不敢確保其他方向沒有,他們更不敢在夜色中出擊。到後來,這種純屬浪費能源塊的行為直接被林汐語拒絕,一行人只好戰戰兢兢,被動應付。
但就算明知道是騷擾,也沒人敢真的放下槍心寬地回帳篷睡覺。夜色和霧氣是胡狼最有效的掩護,誰都不敢確保在下一秒到來的是騷擾,還是奔襲。
“我現在真的相信它們是基因改造的成果了。按照滕澤元形容胡狼攻擊羅賓時的樣子,它的基因裡應該加入了蛇的。現在聰明成這樣,我簡直要懷疑是不是人類的也加進去了。”
顏槿被溫沫說得毛骨悚然,但也覺得非常可能。
人就是這個樣子,盤踞在食物鏈頂端太久,就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成為了神。
就連這次的吞噬病毒的爆發,顏槿也有種莫名的懷疑。一夕之間,範圍廣袤,聯邦城市全部遭殃,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天災,更像是人禍。
但她沒有任何實證,她也不是需要考慮病毒根源層次的人,她就活在底層,現在的能做事情的很少——當務之急是怎麼熬過這一次,活下來。
“還有四個小時天亮,非戰鬥人員、傷員和病員全部回帳篷休息,餘下的人分兩輪,每輪兩小時,分別值守。”
顏槿點了幾個人名,把其餘的趕回帳篷。不管是不是心驚膽戰睡不著,總比在外面吹冷風好。這恐怕會是一場時日漫長的拉鋸戰,看哪一方的耐力強韌,才能活到最後。
顏槿自己沒睡,把自己列進了第一批值守的人員名單裡。林汐語主動留下來,說現在進去也睡不著,不如陪她一起。
顏槿沒有拒絕。
今晚的風挺大,夾著零碎的雨絲,把細細的火苗颳得奄奄一息。顏槿微調位置,用身體擋住吹向火和林汐語的風,一手按在武器上,是隨時能跳起來戰鬥和保護的姿勢。
林汐語百無聊賴地用棍子撥弄火苗,看木棍前端將熄欲熄的紅光,神態遠比顏槿輕鬆:“槿槿,放鬆。它們早上才死了一大批成員,要來也不會是今晚。”
顏槿何嘗不知道。但她面臨的是一種前所未見的怪物,甚至不是自然造物,無法以常理揣度。她不願意冒險,寧可自己累些,也不願意出現萬一。
林汐語清楚顏槿的性格,也不再勸。她玩了會棍子,才貌似不經意地抬頭,問顏槿:“溫沫在菲諾城時只是一個小隊隊長,那在後備軍裡地位應該也不高吧,為什麼會能閱讀高層的機密檔案?”
溫沫對胡狼的瞭解是源於“後備軍有一份機密檔案提到過,裡面有一些基因改造的動物照片”,前者還能用道聽途說解釋,畢竟是戰前的事,但後面那句話直接釘死了他親眼看過檔案,這讓林汐語對溫沫的身份不由得起疑。
“溫沫的父母都是後備軍的高層人物,以前。”顏槿說,“今早回來以後我已經找機會問過滕澤元。他的父母在一次廢墟行動中出現意外,後備軍上層本來想關照他,是他自己不接受。”
“哦,這樣。”
林汐語低下頭,重新用木棍在泥地裡無意識比劃。她本來以為溫沫可以接觸上層檔案,那或許可能獲取一些關於吞噬病毒的資訊。後備軍前往阿爾法星鎮壓叛亂,而後全部失聯,不久吞噬病毒爆發,要說後備軍內部一點沒有相關訊息,怎麼都覺得奇怪。
如果能查到病毒根源,研究疫苗會容易得多。啟明進行自我人體實驗前的影片她看過了,結果當然以失敗告終。看得出來啟明是真的想找出疫苗,那他如果知道吞噬病毒的事,就不會隱瞞。得出的結果是研究所裡不會有相關訊息,至少在啟明能接觸的許可權範圍裡,都沒有。必須得從其他角度著手。
但既然顏槿特意強調‘以前’,想必溫沫也不會知道更多。
林汐語有點失望,也挺欣慰:“槿槿,你變聰明瞭。”
思考更細緻,反應也更快,和以前那個只知道沉浸格鬥技的女孩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顏槿氣悶:“……我很笨嗎?”
林汐語裝模作樣地想了想:“也還好,就是考試老是不及格,作業永遠找我抄。”
顏槿:“……”
那些陳年破事林汐語是打算記一輩子嗎?!
林汐語笑出聲,伸手捋了捋鬱悶的顏槿額髮:“行,那我換個說法,小槿槿終於長大了。”
顏槿側頭躲開林汐語搗亂的手,低聲說:“我長沒長大你不知道嗎?”
風小了一些,火苗的光映在顏槿的側臉上,把她細長的耳廓映得通紅。林汐語愣了片刻,牙齒忽地咬住嘴唇,抑制住自己想湊上去狠狠吻她一番的衝動——她現在倒是也可以這麼幹,只要她強硬點,顏槿肯定不會太掙扎。不過之後三天以內,除了正事,顏槿恐怕都不會搭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