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語瞳孔微縮。唐洛國民護衛隊邊界警衛員出身,身手在護衛隊裡算是很不錯,這時正是情緒激動的時候,還情有可原,周圍的人下手都會留幾分情面,根本攔不住他。她想往後退,然而後方堆滿隊伍裡的物資,她無路可退。
“唐洛,你想幹什麼?”
冷冷的聲音從外圍響起,不死心帶人出去逆向搜尋的顏槿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眼看林汐語被逼退到最後角落,顏槿鳳眼微眯:“唐儒文的事大家很遺憾,但你不能怪到我們頭上。大家體諒你,你也該體諒其他人。為了報仇把能源塊耗盡,所有人就都不用活了嗎?”
唐洛轉過頭來:“顏槿,你什麼意思?”
宋河川嘆口氣:“唐洛,算了吧,我們也盡力了。”
他說:“我們在林子邊緣的一個泥坑裡,找到了一些腳印,不止一隻。林子更深的地方沒法去,有很多腐朽倒下來的爛樹,光線也差,我們對這種事情沒有經驗。”
唐洛冷笑:“就是找到了,你們怕死是吧。林汐語還說什麼沒發現!草他媽的!我不怕!把巡邏機和武器給我,我去宰了它們!”
顏槿:“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唐洛大吼:“跟你們沒關係!”
他狀若瘋癲,掉頭就要繼續去搶林汐語抱著的巡邏機。這東西關乎所有人性命,他後面的一個男人也急了,把他拽了個踉蹌,卻也被他一腳踹在□□。林汐語趁隙想脫離困境,速度慢了兩分,被他一把抓住小臂。
唐洛還想繼續,視線餘光瞥到一個拳頭急速而來。他抬臂去擋,顏槿半途腳尖微轉,方向調整到他後方。唐洛不得不放開林汐語,轉身迎戰,不想迎面而來的是一隻水壺。
水壺是唐儒文動手腳從安全區倉庫順出來的,後備軍用品,品質過硬,砸在臉上疼得不行。水壺剛掉落在地,接踵而來的是顏槿的一拳一肘和一踢,他徹底癱倒在地。
顏槿面無表情:“我剛才說,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宋河川使個眼色,旁邊的人趕緊上去,從顏槿的軍靴底下把人拉出來。宋河川上前打個圓場:“顏槿,唐洛和唐儒文的感情很好……”
“我知道。”顏槿彎腰撿起水壺,丟回物資堆上,“他以前不這樣。但他現在得冷靜點。”
宋河川表示理解,然後急匆匆去處理這個麻煩了。
林汐語抱著巡邏機站在原地:“你們發現是什麼東西了?”
顏槿上前撩起林汐語衣袖看了一眼,又蓋上,搖頭:“只有腳印。我們不可能進林子。”
林汐語:“所以準備走嗎?”
顏槿神色淡漠:“不然還能怎麼樣?總不能一直耗在這裡。等陳昊和滕澤元那隊回來,他們會同意的。”
其實唐洛說的沒錯,沒人想為唐儒文報仇。
事情就是這樣,唐儒文死都死了,就算把偷襲的野獸找到,開膛破肚,唐儒文也活不過來,頂多讓活著的人滿足幾頓口腹之慾。但是現在還有食物,沒有餓到極點,沒人會為了那幾頓吃的繼續去招惹這種東西。它們怎麼看都是堆麻煩,鐳射武器的威力在荒原裡大打折扣,所以最好他們趕緊離開這裡,它們知情識趣別再跟來,大家皆大歡喜。
畢竟死的是別人,又不是自己。
圍過來的人在鬧劇結束後,都散去了。顏槿偏頭就看到站在外圍另一邊的於柯。
於柯還衝她攤手:“這種菜鳥居然上水壺,顏槿你可夠給競技賽者丟人的。”
顏槿心情極度惡劣,手掌握成拳:“想來一場試試?你一直在營地,從頭到尾站在外面看熱鬧,很好玩嗎?”
於柯反手指背後受到驚嚇緊緊抱著她腰的光涵,一臉無辜:“我拖著這個,你讓我去打人還是去捱打?”
她又笑了笑,滿不在乎:“再說這麼多人在,你還真擔心會出事?先前留著力氣,是沒威脅到自己。但唐洛要真搶巡邏機,你看其他人下不下狠手。要不信再來一次,我和你打賭,我輸了頭都給你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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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槿:“……”
她還挺想打這個賭的,不過輸的多半是自己,只能算了。
顏槿被追蹤的感覺揮之不去,而最後在付出一個紅外探測監控儀以後,終於搞清楚跟在他們背後的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長有一張狗和老鼠拼湊成的臉,前吻突出,鼻頭又大又圓,兩頰至耳根充斥著層層的褶皺,幾乎能把小小的眼睛埋入其中——但那對眼睛散發出的眼神絕不容忽視,即便隔著老長一段距離並且影像模糊,依舊能讓螢幕這端前的人類感到深入骨髓的兇戾。
埋下紅外探測監控儀的地方很遠,超出了巡邏機的最大距離,難怪巡邏機沒法追蹤到。它們肯定在追蹤,行動顯得極其謹慎,一路嗅聞。其中幾隻邁步走到紅外探測監控儀露出地面的部分,近距離湊近。螢幕最後傳回來的影像是動物肉乎乎的掌墊和鋥亮的爪子。
寒意在隊伍中瀰漫,比降溫的天氣更深入骨髓。圍在螢幕前的人瞪著一片漆黑愣了半天,有個人乾巴巴地問:“……它是無意的對吧?”
語調是疑問,但語氣更像是求贊同。他們寧可相信這個紅外探測監控儀的損毀是意外,而不是對方的刻意摧毀。
如果是後者,未免太可怕了。
林汐語把螢幕縮小:“可能是因為那上面我們的氣味太濃了。”
這算是最中肯的判斷了。動物不太可能認出紅外探測監控儀是什麼東西,具有什麼作用,那餘下的就是動物的好奇心、或是對獵物的攻擊本能。但這也夠嗆,起碼那一爪摧毀了人類一半計程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