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貓。
貓的『毛』『色』原來應該偏黃或者偏橘, 在頂部漏下的陽光照耀下發根偶爾會反出黃『色』, 但外端的『毛』『色』全部髒成灰黑,打著絡子, 硬邦邦的硬是把一隻貓裝飾成刺蝟。
貓的速度很快,看到她們, 似乎有半秒鐘遲疑,爪子在地上拖拉出摩擦聲,嘴裡“喵嗷”又一聲慘叫,背部幾乎拱成一座橋,豎成針狀的瞳孔瞪著前面的四個人,□□『裸』地展示它的敵意和威脅。
不過它也就用眼神表達了‘愚蠢的人類, 滾開!’之類的資訊, 旋即微調方向, 嗖一下從四個人身邊竄了出去。
顏槿:“……”
她剛剛從被貓蔑視的狀況回過神,馬上想通了另一件事, 臉『色』鉅變,拖住林汐語, 低喝:“快跑!”
既然貓不是來追她們的, 又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那就是在被東西追了。
無論追貓的是什麼, 顏槿都不想見到。
顏槿一跑, 後面的於柯自然跟上。幾個人衝刺出幾十米, 爆發力的區別立刻體現得淋漓盡致。林汐語有顏槿帶著還算好, 於柯有些猶豫地回頭, 打算拉落在最後的光涵一把。
不曾想於柯的手還沒伸出去,就聽到光涵爆出直衝雲霄的慘叫:“啊啊啊啊啊老鼠啊!!”
一個人影呼嘯著超過於柯,“啊”聲不絕於耳,震得於柯半邊耳朵發麻。於柯愣了片刻,看到光涵的短髮在奔跑帶起的狂風裡凌『亂』,速度不減反增,大有越過顏槿成第一的態勢,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成了最後的那一個。
好在於柯的速度也不慢,緊隨在林汐語背後,抽空往來路瞅了一眼。
她的視力挺好,發現遠處的地面的確有個灰點,離她們還有好長一段距離,不太看得清具體模樣,不知道光涵怎麼判斷出是隻老鼠的。灰點不成群也不結隊,孤零零地綴在後面,沒看出有什麼大威脅。
於柯於是不以為然起來,問顏槿:“一隻老鼠而已,我們至於跑成這樣?”
到底是三個生活優渥的大小姐,老鼠有什麼大不了的,弄死就是。
林汐語明顯跟不上顏槿的節奏,被帶得氣喘吁吁,聽到於柯問題,頭也不回地反問:“你見過被老鼠追著跑的貓?那貓一看就知道餓很久了,老鼠再小也是食物,天『性』難改你沒聽過?你真是……。”
林汐語逃命時還不忘保持體貼形象,沒把尾句說完整。不過於柯不傻,猜得出肯定不會是好話。
於柯:“……”
既然不停下來打老鼠,就只能繼續跑找個地方躲避。她們繞出第三區時,列車站距她們不過三四百米的樣子。一路狂奔,列車站的建築已經近在跟前。
安寧區並不重要,住在裡面的人也無心欣賞,所以設計者也沒多費心思在車站設計上。整棟建築方方正正,普普通通,由無數菱形深『色』合金網格和『液』態玻璃鑄就,如同一個正方體蜂巢,跟第三區裡的房屋結構遙相輝映。
顏槿看清列車站的結構後,心口頓時一沉。這座列車站和德蒙酒店以及競技場的都不同,外部沒有任何額外裝飾,合金網格作為建築骨架,被『液』態玻璃包裹得嚴嚴實實。列車道從正方體的一端穿入,另一端穿出,工整嚴謹,嚴絲合縫。
想爬上列車道頂不會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貓早跑得不知所蹤,後面的老鼠離她們大概還有百來米。顏槿的想法和林汐語一致,貓的反應太奇怪,這給她的感覺不太好,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前,她不想直接跟一隻老鼠對上。
顏槿沉思了幾秒,車站外牆玻璃顏『色』採用了沉穩的半透明深灰,裡面的景『色』一概模糊。至今雖說沒有東西從裡面跑出來,也沒有聽到異常的聲音,但貿然闖進去還是太冒險了。
目前看來唯一合適暫時一避的,只有車站外圍的一圈等待區。
等待區多且大,可能是安寧區列車站的唯一特『色』。設計者充分考慮到了安寧區的人口數量和乘車的集中程度,車站外圍建有一圈乘車等待區,把車站包圍在中間。等待區的構造簡單,為容納人數最大,連椅子都沒有,下方用『液』態玻璃圍成狹窄曲折的排隊彎道,每隔一段立了一根玻璃柱子,頂部覆了一層『液』態玻璃,用來遮擋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