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槿:“是嗎?”
陸贏:“反正逃不出去了,死之前能享受一次是一次。”
顏槿:“……”
她忽然覺得噁心又可悲,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下去。這肯定不是陸贏一個人的想法,很多人只怕都是這樣,既無希望,就無顧忌,抹殺過往,毀滅一切。
燈還亮著,人心先滅。這個地方,再也待不下去了。
棍端揮出時陸贏躲了一下,最後砸在他的頸側。陸贏應聲倒地,渾身抽搐。顏槿不願意去檢查他的傷勢,也不願意再補上致命一擊,回身走到蹲在牆邊的於柯身邊,把外套脫下來丟在她的身上,伸出一隻手。
於柯身體顫抖一下,鬆開環在胸前的手,把外套拉開套在自己身上,『摸』索著拽住顏槿的手,如同抓住救命浮木,重新站起來。
人類的手是溫暖的,柔軟的,真實的,不像總是空曠無聲的房間裡投在玻璃上的倒影,只是虛幻。
讓人捨不得放開。
“啊……”
今天捱了兩頓打的尹頌傷得不輕,一瘸一拐地直到現在才趕到。他看著滿地還沒被地毯吸收的血痕、兩具悄無聲息的男『性』軀體和抽搐不斷生死不明的陸贏,再看看神『色』冷峻的顏槿和滿頭鮮血的於柯,張口結舌地愣住。
顏槿沒想到尹頌會鍥而不捨到這種程度,有些詫異地回頭打量他。尹頌的樣子很慘,白淨的臉被打得到處烏青破裂紅腫,衣服上也全是腳印和血跡,可憐兮兮的站在走廊上,手足無措的模樣。
“要先進來嗎?”
尹頌嘴巴半張,以為自己聽錯了。控制室是他夢寐以求的地方,代表著安全,何況能得到顏槿的庇護,簡直是因禍得福!
顏槿不等尹頌回應,拉著於柯繼續往控制室走。那個男人跑了,肯定會去找後援,她可以擺平三個人,卻還有自知之明不打算應對一群來勢洶洶的匪徒。
尹頌急忙跟上。脖子動脈被割破的男人躺在拐角正中間,大量出血導致周邊地毯全部浸勢。尹頌小心翼翼地走著,還是不能避免沒有乾涸的『液』體受到擠壓,重新漫出來把鞋邊染紅。
尹頌看著自己的鞋,眼睛裡流『露』出羨慕。
林汐語早就等在門口,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視線在顏槿和於柯牽在一起的手上一晃而過,繼而轉到基本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於柯:“那邊是浴室。衣服備好了,是我的,先將就穿著。”
身體被一干陌生人『摸』來『揉』去,現在臉上又全是人血,於柯一聽,連道謝都沒說,放開顏槿的手,直衝林汐語手指的方向。
當尹頌走進房間後,金屬門毫不遲疑地合攏,把一切混『亂』盡數摒除在外面。
今天的監控投影不適應兒童觀看,小睿早被丟進了小臥室,波比聞到陌生人的氣味,從門縫裡奮力擠出,頂著一頭『亂』『毛』,衝尹頌方向和於柯所在的浴室來回狂吠個沒完沒了。
浴室裡的於柯肯定聽不見,尹頌倒被嚇退了一步,震驚地盯著『毛』發蓬鬆沒個狗形的波比:“你們……居然……還養狗?”
光涵一把把波比抱起來,強制狗頭塞進自己懷裡,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對尹頌解釋:“……不咬人。”
波比還在衝著他吠叫,呲出兩根全無威脅力的狗牙吚吚嗚嗚。尹頌小步走到林汐語招呼的小桌子邊坐下,雙手放膝坐好,拘束得一動不動,只能用目光掃視這個他嚮往已久的安全地。
控制室不大,不臨門的兩面牆下各鋪著一床棉被,似乎是床。被褥摺疊得很整齊,旁邊還放有摺疊好的衣服,都是女『性』的款式,其中一個床上還放了幾個玩偶娃娃。
他的存在與這個房間的氛圍格格不入。
看過之後,尹頌愈發的尷尬了。光涵蹲在牆角低聲訓斥波比,林汐語端來一杯水後,走到顏槿身邊繼續看監控投影,投影沒有聲音,只有一行人匆匆趕來,扶起躺在地上的男人們挨個檢查,時而指向控制室方向,怒火沖天。
林汐語雖然親和,顏槿卻歷來是生人勿近的,尹頌也不好湊上去問她們是打算解釋還是從此就跟外面所有人敵對。百無聊賴的時間最是難熬,尹頌的目光繼續四處『亂』飄,直到他無意後轉,看到投影在背後牆上的一幅影象。
那幅影象充斥著紅黃藍三種『色』塊,中間有虛線和實線交替,乍一看上去眼花繚『亂』,像是孩子隨手塗鴉,但等尹頌看久後,卻隱約看出點輪廓來。
那個好像是……一幅路線行進圖,以酒店為起點,向競技場館方向延展,但並沒有截止於競技場館,而是囊括了之後的更外圍區域,直抵菲諾城的城市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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