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柯終於反應過來,一掌把『摸』得自己泛起滿身雞皮疙瘩的手開啟,又羞又氣,滿臉通紅:“你幹什麼!”
林汐語把手抬到自己跟前,拇指食指磨蹭,彷彿還在回味指尖上的觸感,對手腕火辣辣的疼痛反倒不怎麼在意,只是眉心微皺,自言自語似的說:“不怎麼樣啊。”
於柯:“林!汐!語!”
氣死她了!
於柯氣得渾身發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氣被一個女人動手動腳多些,還是氣林汐語最後這句漫不經心的結論多些。她磨著後槽牙,在直接把這個女人丟出窗去眼不見為淨,和先痛毆一頓洩憤再處理兩個選項裡作選擇。
林汐語後知後覺地對上於柯的暴怒,臉上滿是無辜:“交易完成,兩不相欠。”
於柯腮幫子直抖,連話都說不利索:“我……我什麼時候……答應……!”
“你把肉接了過去,我也依照諾言沒讓你拿出東西。”林汐語想了想,補充說,“如果你覺得太虧,我讓你『摸』回來就是。”
於柯:“……”
她對這個女人簡直是無言以對!
林汐語把比在頸邊的手臂內收,手肘外移,大方地展『露』出自己的胸腹:“要『摸』就動手,不過其他的你就別想了。”
於柯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飛快地站起,一拳直擊在林汐語的肚子上。
她才沒興趣去『摸』同『性』的肚子和胸!
林汐語眉心霎時擰緊,蹣跚著後退兩大步,跌坐在茶几上喘氣,另一隻放在頸邊的手竟然紋絲不動,悶咳兩聲:“夠了嗎?”
於柯:“……”
這個女人的神經是合金鑄成的吧!
林汐語坐在茶几上好一會兒,才重新撐起身體:“如果夠了,我走了。顏槿好了以後會來找你,這段時間你最好自己小心。”
於柯:“滾!”
林汐語聳肩,面向於柯慢慢退到門邊,示意於柯開門。
於柯一言不發,按上掌紋,瞪著林汐語退到走廊上,再面帶微笑地一步步退往控制室方向。
那抹微笑如此刺眼,於柯怒哼一聲,抬手關上『液』態玻璃。剛剛滿室的喧囂隨著林汐語的離開同時被帶走,餘下滿地無聲的狼藉。
於柯靠在牆上,今天晚上翻騰過度的情緒在安寧中逐漸被撫慰。她展開拳頭,包肉的紙張佈滿油漬,裡面的肉乾被捏得稀爛,黏在紙張上,看起來無比噁心。
於柯一看到滿包的爛肉,立刻想起不久前的糟心事,剛平復一點的心情又沸騰起來。她有心把連紙帶肉一起丟進垃圾桶裡,然而快步走到垃圾桶邊,手剛舉起,又慢慢放了下來。
再噁心,再是用不情願的方式換來,這也是食物,可以維持生命。
於柯的唇畔擠出自嘲的苦笑,自尊在飢餓前,是多麼微不足道。
她還年輕,她想活下去。
她不是母親,她不會輕賤自己的『性』命,她要堅強,無論是什麼境地,她都要活著。
她知道她其實大可以一怒之下殺了林汐語,她也可以主動找上人多勢眾的團體尋求庇護,但那之後呢,僅僅是隔著衣服被『摸』幾下就能過去嗎?那種日子,她能忍多久?
剛才林汐語的舉動沒有附加任何情緒,她能感覺得出來,她只是不明白林汐語為什麼要做出這麼無意義的事情。如果真的沒得選擇,相比之下,她寧可選擇顏槿這邊,她必須給自己留出一條後路。
於柯倦怠地走到床邊,重重坐在床上。她不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隱藏在謙卑之下的是壓抑很久的憤世嫉俗。在災難之初,她甚至是幸災樂禍的,否則以她的身份,哪裡有資格長時間住在這種房間,享受柔軟的床鋪,貼身的被褥?
競技賽後的落敗者,無論第二或最後,都只配拿著最低的配給過活,等待來年的機會。
但過了最初那段時間,她就逐漸發現世界的規則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永遠不會有真正的公平。
媽媽,活著……真的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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