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普羅的經歷呼嘯回放, 顏槿瞬間就猜到了玻璃牆後是個什麼境況。無需多想, 顏槿扭頭大喝一聲:“整隊!”
正在往揹包裡塞肉的人笑顏逐開, 大概連冷藏庫裡的寒意都忘了,聽到顏槿的吼聲一下愣住,懵懂又憤怒地看著她。
顏槿發出指令同時,已經向還留有縫隙的門衝過去,一腳重重蹬在門後。沉重的鋼製品發出一聲喑啞的吱呀,顫抖著緩緩嚮往閉合。
那道縫隙裡漏進的光驟然消失, 一起消失的還有其間隱約的暖意。愣愣抱緊揹包的人這時候才彷彿醒悟了什麼,一雙接一雙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瞪大起來。
顏槿不去理會後方的人是否真的從她沒頭沒尾的一句暴喝裡醒悟過來外面發生了什麼, 她只是一腳維持著蹬在門上的姿勢, 彷彿這點力量可以抵禦外間的一切攻勢,兩眼則緊盯橫放在手中的小小螢幕。
該怎麼辦?
外凸的玻璃裂縫一收一縮,宛如一個行將生產的孕『婦』, 痛苦的□□掙扎。一看到裂縫鼓張的狀態,顏槿就知道不是他們這個簡陋的玻璃臺陷阱能處理得了的。那是被擠壓到極限的破口, 被玻璃遮掩在後方的東西不會是一個或兩個。
顏槿知道一路上為什麼這麼順利了。賽館裡的常駐員工再少, 這麼大的場館, 也不至於只有兩三個。既然不在外間遊『蕩』, 就只能聚集在其他地方——遇到危險時, 有哪裡會比自己日夜居住的地方更有安全感?
他們太大意了!
“怎……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很乾淨嗎!”
“是跟在我們背後進來的?不行把架子推開,陷阱擺在門口, 引進來幹掉?”
“你瘋了?在這裡面搞, 肉還要不要了?”
“陳法名!對, 你不是殺了好幾個嗎?反正箭還多!”
嚇懵了的隊員們一回過神,馬上開始給出各種建議,反應不可謂不快。然而他們隊長只是神『色』陰沉地搖搖頭,把一行人剛剛沸騰起來的心澆得冰涼。
“到底……有多少?”
裂口再也無法承擔更多壓力,在一個擴張後沒能及時收回去。白『色』紋路數量激增,跟著綻成略小的裂縫。
不同於灰黑玻璃的其他顏『色』『露』了出來,從破口墜落在地。‘孕『婦』’成功分娩,只是分娩出來的不是柔嫩可愛的嬰孩,而是吞肉飲血的怪物。
一行人拖包帶裹圍到顏槿身邊,探頭去看她手裡的螢幕,隨著一聲聲倒抽氣聲,剛剛因為看到食物而激動發熱的身體剎那變得冰涼,被遺忘的寒氣順著『毛』孔滑入體內,凍得人瑟瑟發抖。
“好……好冷……”
“怎麼……辦……?”
接二連三的吞噬者從破口裡掉下來,又行若無事的站起來。球框被碰倒了,裡面的球滾落出來,可能發出咕嚕嚕的聲音。站著的吞噬者們或低頭看滾動的球,或抬頭看它們頭頂發出嗡嗡響的物體,蹣跚追過去。球被尖利的指甲猛然戳爆,發出的聲音遠大於頭頂的物體,引來更多同伴的注意,可笑地伸出許多隻胳膊去抓撓已經癟掉的球。
它們沒有關注它們背後不足三米遠的這扇沉重又厚實的門。
顏槿感到奇怪。
臨出發前,林汐語告訴她,她一直在透過監控裝置觀察吞噬者的習『性』。她基本已經確認,吞噬者的感官不單限於視覺、嗅覺和聽覺,更多的是依靠溫感判斷,類似於紅外測溫,所以單是躲藏在隱蔽角落裡沒有用處。
林汐語只能透過遠端觀察,無法判斷吞噬者對於溫感的具體感應距離。但倉庫離廣場這麼近,它們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們。
除非是因為冷藏庫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