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裡漆黑一團, 並不是之前通道里的那個地方。可是漸漸的,一道x形狀的光斑由細到初,有光打破黑暗, 依稀能看清光斑裡, 有無數隻手臂在舞動。
腕錶側面被細而白的手指輕觸,畫面一閃, x形光斑和光斑裡的手臂消失, 取而代之是於柯木然的臉。
林汐語輕笑:“好看嗎?”
於柯慢慢把頭抬起來, 望向她。林汐語背對著顏槿, 神情是雲淡風輕的微笑, 雙眼裡流『露』出的卻是□□『裸』的危險。
於柯明白林汐語的意思。
她會騙人,但有的事,她說得出, 就做得到。
背心涼颼颼的,汗『毛』在衣服裡一根根豎起。於柯率先側開臉,躲避林汐語的目光, 壓低了聲音:“我的那一份, 什麼時候給我?”
“一會, 我會給你送到門口。無路可走的人最難把控,這種事我不會做。”
於柯閉眼, 吐出憋在胸口的氣息,打算抱起她帶出來的那隻罐頭瓶。
一隻腳出現在於柯的手和瓶子之間:“那是我帶過來的, 不屬於我們協議的一部分。”
於柯眼角一跳, 猛然抬頭, 積累到現在的怨氣簇擁在理智的裂縫邊緣,蓄勢待發。
另一隻手搶在於柯之前,把瓶子撿了起來。
顏槿打量著手裡的罐頭瓶。瓶子邊緣有幾個不太明顯的牙印,是每天吃不飽的光涵的傑作。一旦確認食物的真正歸屬,顏槿老實不客氣地把罐頭抓緊,臉『色』冷凝:“你想要?”
話雖如此,顏槿另一隻握緊的拳頭卻再再表現出她真實的意思:你碰試試!
於柯腦門青筋一陣『亂』跳,氣得懷疑自己會腦充血。然而形勢比人強,顏槿在擂臺上已經教會她研究得再細緻也比不上實力的懸殊,何況林汐語就在另一邊,腳尖踏出令人膽戰心驚的拍子,她一點都不懷疑如果她衝動之下做出點什麼,她那份可能會到手的食物就會徹底化為泡影。
於柯一寸寸糾結地把手抽回來,握緊,轉身走了兩步,始終氣難平,一腳重重踹在牆上。
牆壁絲質柔滑的外表下,是硬邦邦的內裡。血肉跟泥漿碰撞,腳趾的痛感神經忠實地把這個不自量力的結果傳遞到大腦。於柯憤恨之餘,又給了牆壁一腳,頭也不回,一瘸一拐走遠了。
林汐語看著於柯顯得十分幼稚的發洩舉動,不由覺得有些好笑,而這點笑意在顏槿轉手把罐頭塞進她懷裡時,一頓。
“收好,想餓死嗎!”顏槿對剛才林汐語和於柯交流,刻意把她排斥在外的態度,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和介意。她冷著臉,換到林汐語的另一邊,拉起她沒受傷的手腕往前走去。
“你不問我來這裡幹什麼了嗎?”事情一旦成定局,林汐語才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倦怠。她這次任由顏槿牽著,沒再掙脫,跟在顏槿身後慢慢往前走。
“你不是不想告訴我嗎?”
顏槿走在前方,言辭冷淡,朝後拉住林汐語的五指卻扣得死緊,一點不願放鬆。
林汐語沉默許久,忽然加緊兩步,與顏槿並行:“我帶你去看點東西。”
5336。
刻意設計過,富有藝術感的數字6已經掉在地上,門框上只餘下個淺淡得幾乎看不清的痕跡,而餘下的其他三個數字則懸在框上瑟瑟發抖,無助的等待下一次凌虐的到來。
『液』態門破了,牢固的合金絲可憐巴巴的捲成一團黏在門框邊,地毯吸滿了無法凝固的『液』體玻璃,鞋子踩下去,就發出一聲粘膩的‘咕嘰’聲,像是她們記憶裡的踩在血『液』上的聲音。
房間被撕扯下最後一件遮羞布,內裡一切□□『裸』的展現在來往的人眼前。
這是常態。再堅固的物體也經不起人類富有創造力的摧殘,何況一道門。整層沒人的房間大門和跟前這扇如出一轍,有人的還勉強拉扯著最後一層保護膜,殘破裡的完整反而顯得越發引人注目,激發出人更濃厚的破壞慾。
顏槿沒有急著去看『亂』七八糟的房間,先擰起眉凝視門框邊緣翻卷的合金絲。她欲言又止半天,最後還是沒有底氣把“跟我一起出去”幾個字說出來。
“我不是叫你來看門的。”對顏槿抓不住重點的觀察力,林汐語氣結。她越過顏槿,徑直擠進過道。
於柯藏東西的地方在一進門的左下角。光涵當時來檢視時,肯定很慌『亂』,牆角下有許多新鮮的成片渣末,新扯破的牆紙也是虛搭在牆面上。
林汐語搖搖頭,揭開牆紙,意外地發現牆紙下沒正常牆體應有的磚體,而是是一塊黏著殘缺灰渣的金屬板。
金屬板沒有放平整,很好移開,移開之後,『露』出後方一個空『蕩』『蕩』的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