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是劉益死了。
相對第一件來說,劉益的死亡簡直可稱為微不足道,無人在意。當死亡來得太過頻繁,人們對於生命就失去了敬畏。劉益是內臟出血致死,在控制室裡被毒打一頓的後果。當時林汐語讓小睿帶路,趁著混『亂』進到控制室錄入了自己的生物資訊,同時發現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劉益。劉益被她安排在隔壁房間,粗略處理了外傷,但限於技術和資源限制,內傷林汐語根本束手無策。
劉益在昏『迷』一整晚後,帶著滿心的愧疚和傷感,終究沒能再醒過來。
小睿撲在劉益床邊失聲痛哭,光涵在旁邊手忙腳『亂』的安慰他。按照光涵的說法,劉益是去了另一個世界跟家人團聚。顏槿在旁邊聽著,不知道光涵這種說法對不對。客區裡沒逃出來的人一部分被分食,一部分被感染,淪為吞噬者中一員。劉益的家人不知道屬於哪一部分,如果是後者,顏槿不知道她們是算“活著”還是“死亡”,更不知道她們能不能進入另一個世界,跟劉益團聚。
另外個世界,可能是存在的吧。父親和母親也會在那邊,帶著永遠溫柔的笑容等待著她,對吧?
顏槿抬頭看著窗外,虛假的太陽散發出虛假的溫暖,就好像她們自己編織出的虛假的那個世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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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平淡如水。
如水的意思就是沒滋沒味,無聊。無聊是真的無聊,無所事事,應了林汐語的話,每天吃完睡到自然醒。
在見過客區大廳的慘況後,大家各自為政,關門閉戶,彼此互不侵擾,把房間打造成獨屬自己團體的小堡壘。公共區域能避則避,即便避不過,在相遇時也是竭力拉遠人和人間的距離,彷彿別人身周的空氣都飽含病毒。
閒到極致也會讓人感到崩潰。顏槿不再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去領取食物,體力無處消耗,只好整天整天的在房間裡打轉,完全詮釋出什麼叫坐困牢籠。
林汐語和光涵兩人倒是無所謂。在客區時兩人也是不出門的,有書就可以打發時間。小睿本該是最活潑愛動的年紀,但在經歷過不該他承受的變故以後,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成熟起來,並不讓人費心。無聊到憋悶了他最多也就是跟波比在房間裡打上幾個滾,亦或者跟顏槿學上幾招格鬥術。
她們所有的食物由林汐語進行分配。林汐語把罐頭淨重精確到克,根據營養搭配嚴格分割每天的用量。除了第一天,高熱量的糖果和巧克力都被林汐語鎖起來,不允許光涵和小睿碰觸。
然後就算林汐語計算和分配的能力媲美光腦,開源節流,只有節沒有源,櫃子裡的罐頭數量還是在逐漸減少。牆角的空罐子瓶子疊成一摞,裡面被水洗刷得乾乾淨淨,光可鑑人。
顏槿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曾經提議讓光涵再改造出一把武器,由她進入酒店其他層尋找食物。路鳴盛他們之前清理樓層是從上至下,用自行輪椅或巡邏機掛上肉塊吸引吞噬者,把吞噬者引進該樓層連線觀景臺的走廊裡,開啟內層隔離板,關閉外層隔離板,把吞噬者送上觀景臺後再伺機關好隔離板。但是吞噬者既不是行動蹣跚的兒童,也不是聽話乖巧的小狗。酒店裡他們能找到的巡邏機和自行輪椅在引走吞噬者的過程中被吞噬者損毀,他們清理乾淨了的樓層也只到當前的下一層。
控制室前的那臺巡邏機,已經是最後一架。第一,酒店的核聚電池數量有限,這架上面的武器系統不過是個空架子;第二,其他人也不會同意讓光涵拿來進行改裝。
至於讓顏槿赤手空拳跟吞噬者硬碰硬,林汐語的答案只有一個。
牆角的罐頭瓶反『射』窗外的陽光,在對面牆壁上透出一條明晃晃的白線。顏槿坐在沙發上,大汗淋漓,心情卻沒有因為練完拳發洩體力而得到平復。
她很焦躁。
門鈴沒有眼力見的響起來,持續演繹什麼叫魔音穿腦。悅耳的鈴聲砸進顏槿的耳膜,讓她恨不得把門外的人拽進來揍一頓,教教他什麼叫素質。
繃著一張別人欠錢的冷臉,顏槿大踏步走到門邊,按下了調整按鈴。
她沒有開門,只是把『液』態門的顏『色』調到最淡。門外的人影現了出來,不是很清晰,能分辨出是個女人。
女人看到門內的顏槿,瘋了似的撲上來,伸拳捶打『液』態玻璃。『液』態玻璃的牢固『性』不是她那雙看起來秀氣又柔弱的手臂捶得開的,女人指背浸出了血,能看出顏槿她們這扇門不是她捶的第一間,指背敲擊在淺『色』的玻璃上,按出一個個紅『色』印跡。
音訊開關被開啟,女人淒厲到不似人聲的聲音頃刻打破房內的安寧:“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把我的食物還給我!求求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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