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被消耗、可以當作飼料的存在。
所以,羂索開始忍不住的思考:
倘若世界上,當真有最完美的人類呢?
首先,ta肯定得是個咒術師。
沒有強大的力量,只是平民簡直弱小到隨時可以被捏死。
其次,ta肯定要擁有最為強大的力量和最為優秀的精神——不為人間疾苦而悲哀,永遠理性,永遠清明,是最完美的人類。
那麼,問題來了——
他該如何塑造這樣的人類?
就在這個時候,掌管協律祭祀的神樂家巫女進入他的視線。
作為與皇室關系密切,負責宮廷內的宗教儀式與地方神社中維護社會宗教信仰的巫女,擅長音律的神樂家巫女簡直就是他最好的實驗體——
神聖、高潔、而且可以接近。
一切起源於高島神社的那一場祭祀。
穿著白色小袖和紅色袴的巫女指尖輕觸琴絃,如引神語入世,旋律飄渺的回蕩在殿堂之中——
“今夕月明,風止雨息,神樂家奉上清音,敬奏天神。願以此音淨化穢氣,護佑皇土萬民。奏罷,跪拜九叩,神明息怒,靈安地定。”
每一次撫弦、每一聲低語,銀鈴般的樂聲與人聲彷彿淨滌人心,一道道咒印在空氣中隱隱浮現——可惜普通人根本看不見。
羂索有點無聊的撓了撓耳朵,看著天地隨著這一聲聲琴音與吟唱在這瞬間靜默無聲,跟隨著身邊的的眾人拜倒在巫女面前,三叩九拜,心裡卻是一點也不澄淨。
他盯著慈悲的佛像,心中滿是不喜不悲的冷漠。
他想:
“倘若你真有如此神力,就讓我看看違逆世界而行的存在、最最完美的人類。為此,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當時的羂索尚且不知道,命運的一切結果都有成因,就像那句話——
命運的一切禮物都標註好了價格。
已經有了想法,就列出計劃;有了計劃就有執行,羂索向來是行動力極強的人,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執行——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乘夜歸來的旁巫“禮小姐”自牛車而下,身旁的僕從為她撐起油紙傘,年輕而善良的巫女俯下身,看著面前奄奄一息的浪人武士,有些焦躁地瞥了眼染紅了雨水的血跡,輕輕地晃了晃武士的身體。
“您好?您好?這位先生?”
頭上因為受傷而裂開巨大傷痕的青年看上去格外虛弱,但求生意志讓他在莫大的痛苦中強行撐著自己的身體轉醒過來。
他靠在巫女的臂彎間,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痛苦而虛弱的笑容。
“求您,救救我······”
說罷,他兩眼一閉,手指垂落在地上,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向來溫柔善良的巫女心裡有些著急,吩咐僕從幫忙把這個可憐的浪人武士抬進了神樂家的小院。
身為旁巫的禮從來都不需要像長姐神樂一樣辛勞。身為主巫神樂,她自淨身過後就不可婚嫁,需要永遠保持自己的純潔,來作為神明的容器。
而旁巫禮就不一樣了。禮是作為輔助祭祀而存在的巫女,是血脈的延續者,她需要成婚生子,為家族培養下一代巫女。
所以她愛上那名憂鬱溫柔卻善良堅韌擁有武士道精神的浪人武士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家主雖然對禮的行為感到不滿,但最終還是在長姐的出面之下同意了禮和那名自稱賢治的武士的婚事。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禮像一隻歡呼雀躍的小鳥一樣飛奔到長姐身邊,蹲在長姐身邊笑眯眯地看著她,“長姐,我要成婚了哦。”
長姐聞言只是溫柔地笑著,手掌放在禮的發話如同唱歌一般婉轉動聽:“禮要幸福。”
但一切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