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露出了一個吃到了好吃壽司的表情,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少年人真誠而認真的笑意,“那真是太好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馬上撓著頭,語氣中帶著點斟酌地解釋:“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神樂老師的生活沒有被我搞亂什麼的真的是太好了!”
明白他在說什麼,神樂澪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
這孩子是一個很容易把所有責任全部攬在自己頭上的家夥,所以直到現在還在覺得她之前失控和宿儺有關。
還真是善良而真誠的少年人啊。
她微微笑著,沒有打算解釋那麼多,只是看著臨近春日溫暖的陽光像是一層柔軟的輕紗一般灑在少年人粉色的頭發上。
平白無故地給他染上了一層金光。
當時她就是這麼看五條悟的——
在五條悟對她說,“你自由了”的那一天。
實際上神樂澪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五條悟到底用了什麼方式說服了高層——就連夜蛾校長對這件事情也緘口不言。
事出反常必有妖,當時她拉著五條悟的衣袖盯著他問他到底做了什麼——她實在不想讓他為她犧牲更多了。
但五條悟只是笑著,用一種神樂澪完全看不懂的眼神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然後聳聳肩,整個人的姿態囂張又恣意,“什麼方式?澪澪猜對了我就告訴你哦~”
心裡微妙的不安一閃而過,神樂澪把這些情緒壓了下去,把目光重新投向了虎杖悠仁。
“說起來,悠仁作為宿儺的容器有什麼感受嗎?”她微微垂下眼睫,不動聲色地問道。
虎杖悠仁對於容器這個詞的接受程度特別大,所以他根本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十幾歲的孩子只是以為尊敬的老師真的想知道作為容器的感受,所以他撓了撓頭,右腿踩在足球上,不自覺地墊了兩下。
“嗯······真要說的話,大概是一種很神奇很微妙的感覺?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告訴我,我是宿儺的容器,然後我也就這樣覺得的了?有的時候和宿儺聊天還是挺好玩的,不過他真的很吵很煩就是了。畢竟要接受一個人在身體裡大概還是有點困難。”
“那,要是這輩子都不能擺脫這樣的命運——我是說,作為容器的命運,那麼悠仁會怎麼想呢?”
虎杖悠仁單手撐住下巴:“就······那樣活著唄?反正我一開始就做好了要為了這個事情死去的準備嘛。爺爺告訴我要正確地死亡,剛剛好我也確實認為這樣子的死亡是正確的——畢竟我能夠幫助到他人嘛,那麼我的生命應該還挺有意義的。”
“是嗎?”神樂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像是察覺到了她微妙情緒的變化,虎杖悠仁眨了眨大眼睛,笑著問:“神樂老師不這樣認為嗎?”
神樂澪第一反應是順著少年的話往下說。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的陽光實在太好了,好到她有那麼一瞬不想再壓抑自己的痛苦。
所以她抿了抿唇,說:“但是沒有任何人的生命應該被犧牲吧?只要還有機會,或者說,作為獨立的主體,總是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存在的。”
“也是這樣啦······”虎杖悠仁點頭,“不過可能是因為我和宿儺共處的時間算不上長,如果要忍受很久,那大概也會很難受的。”
神樂澪笑笑,把話題轉移到了虎杖悠仁身上:“說起來,令堂的術式很有意思。”
“誒?”虎杖悠仁瞪大眼睛。
神樂澪回想著五條悟給的情報,說:“編織樂章的術式在咒術師裡算不上常見。一般來說這種與音樂有關的術式繼承者都和神不定祖上和我是親戚。”
虎杖悠仁:“!!!”
神來,虎杖同學說不定是我的親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