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區已經有了一個穩定的秩序存在,那對普通人來說才是安穩的生活,至少你們不會每天都面對不同的生存危機,這點你們蘭城已經做的很好了。”
“而且你哥哥西池進了軍隊,有他在,你在蘭城不會太難的。”
時枌平靜地說著這些t話。
她盡量挑了一些不那麼難聽的話來勸她,也沒有詳細說自己曾經的經歷。
人不是天生就能殺人的,這是需要一步一步練習、克服、熟悉的技能,讓自己接受現在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永遠別想有安穩。
或許是一隊途徑此處的人馬,視線簡單地掠過她的菜地,覬覦隨之而生;或許是意外下山的野豬,在秋收之前找到了她的麥地,鮮嫩的小麥就這樣被糟蹋。
她只能拎著槍,一個個清理闖入者。
殘酷點說,現在的西芹,根本沒有接受這一切的能力。
“我、我知道了。”西芹低下了頭,眼裡似乎還憋著淚水,強迫自己沒有抽泣,“我、我先回房間了!”
她是跑著回房間的。
時枌撕著紅薯皮,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正好趙弋進廚房灌熱水,碰上她把西芹惹哭的場面,這人跟沒看到似的,拎起水壺就往熱水瓶裡灌熱水。
時枌突然來了傾訴欲。
“誒,我剛剛說的那些真的很傷人嗎?”
趙弋側頭跟她對視。
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冷漠又平靜。
時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換做是他,他會更直接地說:我的農場不歡迎弱者。
西芹的加入,對時枌來說是另一張吃飯的嘴,是遇到危險時需要分神保護的物件,是拖累。
或許她未來可以成長為很厲害的狙擊手,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但現在的西芹,並不適合留下來。
時枌愁得嘆了口氣。
灌好水的趙弋又看了她一眼。
女孩秀氣的眉毛都蹙在一起,一張臉皺皺巴巴的跟她手裡的紅薯一樣。
“別想了,回頭看看。”
“嗯?”
時枌聞言扭頭,正好看見廚房窗外露出一個“怪物”。
那怪物有兩根尖角,短短的尖角下是不規則的巨大形狀的腦袋,那腦袋一整個窗戶竟然都裝不下,廚房燭光照耀下隱隱有紅褐色,隨風而來的還有一陣血腥味,大腦袋上一雙大眼睛如深潭,被血液黏在一起的長睫毛翹著,就這樣靜靜盯著他們。
時枌:“……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