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報應啊……
他平躺在地上,手臂壓著眼皮。隔絕了本就不明亮的視線。他閉著眼睛,淚水又一次像河水一樣流了下來。
如果付欣純真的是在報複他,那她成功了。
他現在痛苦不堪,心如刀絞,胸口疼得幾乎無法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胸口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每當深夜醒來,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印象裡只有父親去世那年,他哭過一次,母親被別人欺負為難的時候,他沖上去把人揍了一頓,結果打不過對方,自己反而還哭了。那一年,他12。
從那次之後他就偷偷去學拳擊、武術、摔跤、柔道、空手道、擒拿格鬥等防身術,只要能把對方幹倒,能保護想保護的人,他全都學。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沒掉過一次眼淚。
而現在,這個月裡,他幾乎把這十幾年的眼淚都流光了。
他賭輸了,輸掉了付欣純,以前的,現在的,將來的。付欣純的一句話,就能把他徹底打垮。
付欣純在報複自己,而她也做到了,不僅如此,報複的還非常成功。
付欣純電話裡冷酷無情的話讓他徹夜難眠,吃安眠藥還會被嚇醒,夢裡全是付欣純抱著孫一林笑著叫他滾,罵他活該,罪有應得。罵他這樣的人不配擁有幸福。
原來心痛是會窒息的,會冒冷汗,會呆滯。
五年前的那時候,付欣純也是這樣的嗎?也會心痛到極點,幾乎無法呼吸嗎?
柯景宸忽然又開始心疼起當年的付欣純起來,那會她才十七八歲,心裡承受能力肯定比自己還差,她當時是怎麼挺過來的?她又不會喝酒,也沒有人可以傾訴。大概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默默地承受著吧。
現在想起來,他可真是個罪當萬死的混蛋,把人害成那樣。
“活該。”
‘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
“活該,這都是你應得的,柯景宸。”
“活該啊。”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左右兩邊臉來回的打。彷彿這樣就能讓付欣純氣消,原諒他當年做的蠢事。
他的胃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他疼得在地上翻滾,連續一個星期不吃不喝不睡,進肚子裡唯二樣東西只有酒和安眠藥。腹部胃裡的灼燒感越來越強烈。
他隨手擦了一把不知是眼淚還是汗,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
“不能死,還不能死……還沒找到付欣純呢,還沒問她為什麼不要我了。我得,求她回來……”
在柯景宸爬到茶幾地下找藥時,門鈴突然響了,“柯景宸快開門!不開門我進去了啊!”
誰???趙文文?
應該是是她吧,除了她還會有誰來看他死沒死。
“我的天柯景宸,你這是怎麼了?剛從非洲打仗逃回來?”
趙文文一進來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半死不活,蓬頭垢面的柯景宸。
她嫌惡的拉開窗簾,開啟窗戶通風透氣,
這副慘狀何其似曾相識,上一次見柯景宸這樣狼狽不堪,在家喝的爛醉的時候,還是他誤以為付欣純跟孫一林在一起時。
趙文文踢走一個礙腳的酒瓶子,雙手叉腰,擰著眉看著沙發上的男人,“真能喝,也不怕把自己喝死。胃穿孔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