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得說:“你們的勝利不是無神論者的勝利,而是許多位神明的犧牲。”
難道要這樣說嗎?
還是不了吧,畢竟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明的死去換來了新世界。
新也許是知道什麼的,也許什麼也不知道。
她走在街上,碰到了許多沒見過的生面孔,當然,她也不認識這裡的什麼人,只是看著這些人臉上的笑容,她就能知道是那個組織的人,所以是生面孔。
一朵肥胖的雲遮掉了烈日,讓大地少了一點熱氣。
拐角,她倒是碰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對面公園的長椅上,坐著一個人,很眼熟。
葡萄藤的陰影割裂光,隨著風輕輕動。
歌塔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跟他一起看著不遠處,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孩子,慢悠悠地走到沙坑旁,女人蹲在一邊,孩子興高采烈地去掏沙子,女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舉起手交叉,做出一個祈禱狀,嘴巴剛剛張開,卻又不知為什麼停下了,手重新放下來,繼續專注地看著孩子。
“你恢複記憶了嗎?”歌塔問。
男人說:“恢複了,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已經經歷過成百上千次。”
歌塔:“聽起來很可怕。”
男人:“是很可怕,但每當我失去一次記憶又恢複,我的信仰就會更深一層。”
歌塔看了看他:“我覺得你跟他們不太一樣。”
車笑了笑:“你覺得哪裡不一樣?”
“不清楚,說不上來。”歌塔搖了搖頭,“你為什麼不去幫忙?”
車:“幫什麼?重建那些房子嗎?我只是一個寫東西的,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歌塔問:“這樣說來,你是文學家?”
車聽她的話,哈哈大笑起來:“當然不是。”
歌塔又問了哲學家?數學家?還是廣告學家?她曾經看過新給的新權職業表,依稀記得這些。
車偏頭看向她,眼睛裡藏著什麼,他只是重複了一遍:“不是。”
歌塔只好換一個話題:“你接下來要幹什麼?跟新一起住在新樓裡嗎?”
車遙遙看著遠方的鷹:“恐怕不,我想他更喜歡自己管理新權,我還沒有找到我所求。”
歌塔疑惑:“你所求是什麼?”
車:“嗯……不知道,所以要去找。”
歌塔又問:“去哪兒找?”
女人拉起孩子,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衣服,拂去上面的灰塵,嘴裡說著要回家了。
車眯著眼看了看天空,說:“東方吧,去看看別的地方,等我找到所求再回來。”
歌塔還想問,男人卻不想回答了,他站起來,低頭看向似乎永遠長不大的女孩:“無神的世界,也就意味著,永久的壽命要走到盡頭了,生老病死,等□□枯萎的時候,每個人都能走到自己希望到達的地方。”
歌塔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