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蓓爾望入那琥珀色的湖裡,指尖撥開他因為疼痛汗濕的額發。
他因為疼痛全身都在發抖。
海英枕在伊莎蓓爾的腿上,背後脊骨被生生抽離的痛苦還在持續,給自己下了禁制神術,像是要維持作為教皇的尊嚴,明明這裡也沒有其他人。
可能不想讓任何人聽到他的尖叫聲吧。
他很想和伊莎蓓爾說話,可又發覺沒什麼可說的。
於是只能用那雙眼睛一直看著她,記下那張臉,即使眼前一陣陣發黑,還是倔強地抬著眼,不讓自己暈過去。
明明也有抽離痛感的神術,可能是忘記了,也可能是沒有能力再施術。
似乎還能聽到四周魔獸的吼叫,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那是他的血。
他看到那雙沒什麼波動的黑眸緩緩靠近。
青火燭已經拿出來了。
海英的生機在迅速消逝。
像三年前被大火吞噬的伊莎蓓爾。
伊莎蓓爾抱起海英的頭,湊得很近,餘光看到之前被她弄暈,現在正緩緩爬起的德莫。
那雙黑眸眼底蕩漾著別樣的光芒,紅唇輕啟:“教皇閣下,我們一筆勾銷了。”
……
四周寂靜得像是墓地。
德莫打了個寒顫,確信自己是被伊莎蓓爾弄暈的,趕忙起身檢視情況。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沒有消散。
在這昏黃的天色下,德莫看到不遠處的空地躺著一個血人,大驚失色。
從破破爛爛的衣袍和露出來的銀灰色長發來看,那個人就是洛斯亞王城的教皇大人。
“該死的。”德莫忍不住罵了一聲,心想伊莎蓓爾果然是來報仇的。
他上前檢視,摘下手套去探測海英的鼻息,看到周遭可怕的情況,他對這位教皇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有微弱的氣息。
德莫不敢置信,反複確認。
伊莎蓓爾居然沒有解決掉海英。
也顧不得其他,德莫背上教皇就往外走。
車夫早已在入口處等待,他看到德莫,激動地比了幾個手勢,埋怨德莫超時那麼多,要不是為了三倍的錢,他才不會再來。
可當目光挪到德莫揹著的人,瞳孔一震。
一輛簡樸的馬車疾馳在小路上,像是絲毫不擔心魔獸襲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