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告訴過伊芙蓉,打算在結婚的那一天把這個寶庫的鑰匙送給她作為禮物。
他深吸一口氣,始終不願意相信心底的猜測。
她接近他,早有目的,可那些記憶又是怎麼回事。
寶庫裡什麼都沒缺,安泰爾巡視一圈,痕跡在中間的白晶消失了。
安泰爾站在原地,沉默地盯著那顆白晶。
白晶是他的戰利品,每打一次勝仗,他都會在當地拿一樣東西,可以是工藝品,可以是敵人的頭盔,或者其他,白晶是他一眼看中的,他感受到裡面有引他接近的力量。
非常強大。
伊芙蓉是為了白晶才接近的嗎?
他不知道。
上前幾步,當他握住白晶,眼前猛地一晃,他記憶中缺失和多餘的那一部分,全部展現在他腦海中了。
安泰爾心口猛然一痛,像被撕裂一樣,一陣一陣,皮肉傷口都沒有這樣讓他無法忍受,欺騙、背叛……他想起對方每一次面對他的笑容,一時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良久,他重新抬起頭。
橙色的眸子中染滿悲色,還有隱藏在悲色下的瘋狂。
他在記憶中看到了伊芙蓉的黑發。
不,不應該叫她伊芙蓉了。
應該叫她,伊莎蓓爾。
安泰爾揚起一抹苦笑,愛恨交織,他該怎麼辦。
滿身的疲憊尚未褪去,又迎來這樣的打擊。
安泰爾離開寶庫,回到為伊芙蓉打造的房間裡,他躺在床上,汲取對方早已消失的溫暖。
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夢裡,他夢到伊芙蓉的臉,和伊莎蓓爾的臉,兩相模糊,漸漸的,倩麗的身影轉身,朝他揮了揮手,又迎著夕陽,要離開他了。
他跑著追,追不到,伸手抓,抓不到,他大喊,希望她為他回頭,做不到。
他深陷夢魘,在一陣敲門聲醒來。
窗外陷入黑夜。
黑夜像冰冷的魔鬼,侵蝕房間和他。
他啞聲說:“進來。”
女僕長拿著蠟燭,微弱的光照亮一圈,她擔憂地看著新王:“您還好嗎?西裡斯公爵來求見您。”
安泰爾閉了閉眼,腦海中揮不去伊莎蓓爾的模樣。
最後他點頭說:“你先出去。”
女僕長輕輕把門關上,安泰爾在黑暗裡坐了一會兒,點燃蠟燭,整理儀表,才走出房間。
西裡斯公爵有一頭白發,面容卻不算年邁,正值壯年,他杵著柺杖,向安泰爾行禮。
安泰爾點了點頭,請他坐下。
西裡斯公爵前來是為了兩件事,一件是關於魔獸襲擊的城鎮,修複安排;一件是關於月底新王加冕和大婚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