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非常識趣地繞過伊莎蓓爾的手臂,纏到她的腰肢上,避免把小男孩嚇到。可安裡怎麼會注意不到,他原本心生怯意,卻感受到這條白蛇溫和的氣質,倏地松下心。
伊莎蓓爾對於這位神祗的行為視若無睹,從高高在上的神被拉到自己的身邊,而神祗似乎默許了自己的褻瀆,甚至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她,這是否也表明,這位神並非不可接近。
安裡牽著伊莎蓓爾的手,被帶到白紗和託比的家裡,歌塔正在教白紗攻擊巫術,見到一個陌生的小男孩,問:“伊莎,又從哪裡撿回來的孩子?”
“是這孩子主動靠近的,我可沒有哄騙小孩的習慣。”伊莎蓓爾淡淡笑著,月光披灑在她的發絲上,散著瑩瑩的光,就像親暱地撫摸。
“我感覺你有點不一樣了。”歌塔收起法杖,踩著小靴子走到伊莎蓓爾面前,尖尖的巫師帽一晃一晃,“伊莎!”
“怎麼?”伊莎蓓爾背脊挺直,也絲毫沒有要遮掉腰肢上的白蛇的意思。
歌塔轉了一圈,才發現懶懶吐著蛇信子的白蛇,“我還以為是你的新腰帶。”
害怕、驚恐,完全沒有。
“哇!伊莎,你去哪裡捉的小寵物,色澤這麼好,眼睛也好漂亮啊!”歌塔眼裡放光,“它的眼睛好像一個陣法,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歌塔正想細瞧,伊莎蓓爾手臂微動,衣袖遮住白蛇的眼睛,轉移話題:“你教得怎麼樣?”
“還不錯,白紗悟性很好。”歌塔說,又瞥了眼白蛇露出來的身體。
“忘記介紹了,這個小男孩是安裡。”伊莎蓓爾說。
安裡自進門起就松開了伊莎蓓爾的手,像獻寶一樣,把兜裡的石頭遞給託比,興高采烈地說:“託比託比,我找了一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和你的頭很像的石頭。”
託比拿著石頭手舞足蹈,顯然對這顆普普通通的石頭非常熱愛。
“託比,你先還給我。”安裡說,“我還要刻你的臉上去。”
託比把石頭乖乖放回安裡的手上。
“看來他們關系很好。”伊莎蓓爾說。
白紗點點頭,眼神溫柔:“安裡和託比從一歲就認識了,安裡的父母去了弗裡德裡,再也沒有回來過,去年安裡的奶奶也去世了,安裡奶奶在世的時候,對我們多加照顧,所以原本想讓安裡搬過來。”
“但是他不願意。”白紗嘆了口氣,“安裡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什麼是生離死別,他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只在吃飯的時候過來,有時候甚至自己去摘蘑菇煮湯也不願意過來。”
“好在託比常去找他玩耍,安裡慢慢從憂鬱中走出來。”白紗說,“安裡一直想找一個機會,變得強大,他曾經說過,想保護我和託比。”
“所以他才來找我。”伊莎蓓爾心裡微微沉默了一下,很像,這些孩子,太像幾千年後貧民窟的孩子了。
歌塔眼角浸出些淚花,她對伊莎蓓爾說:“我們一定要教好他們。”
伊莎蓓爾點了點頭。
而纏繞在伊莎蓓爾腰間的神,眼睛裡稍微透露出,星星點點的詫異。
似乎在疑惑,似乎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