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天空一般澄澈的藍瞳緊緊盯視著空中的身影,從小被灌輸“只有悟大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獨特的”的概念的五條悟在某一瞬間,突然有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悟大人,這是……?”
詛咒師的與空氣鬥智鬥勇自然落在了五條族人的眼中。
當常理不能解釋之事發生的時候,五條家的族人早已經習慣了將之歸於他們生而不凡的神子,並從比他們小上不知道多少歲的神子口中得到回複。
這次自然也是如此。
神子仰著頭,注視著只有他才能看見的身影和龐大到瑰麗的火焰,神色之間湧出幾分溫柔。
“是綱吉。”他說,“是我的朋友。”
——夭壽了!他們五條家的深閨小神子竟然被不知道從哪出現的奇怪家夥給拐了!
當五條悟聲稱五條們都看不見的存在為“朋友”的時候開始,這件事情就鬧大發了。
因為神子遇襲匆匆趕到的族老們剛到就聽見了這番噩耗,差點一個後仰撅過去。
和這比起來,什麼習以為常的暗殺都不過是灑灑水,等沢田綱吉落到地面,話題的中心已經迅速變換到“什麼時候和那家夥認識的他從哪來到哪去有沒有騙神子大人的感情是騙了身還是騙了心?)”,這類在五條家眼中看來比什麼都重要的可怕問題。
沢田綱吉:?
這倒顯得勤勤懇懇打小怪的他很呆了。
因為他手裡還拎著已經失去抵抗力的敵人,所以雖然五條家的其他人沒法看見他的模樣,但依然能夠從懸浮的屍體疑似)的所在辨別到這只漂浮的咒靈的所在。
是了,所謂人不能理解超出自己認知之外的東西。縱然五條悟已經強調了他的小夥伴是一隻妖怪,在見慣了長得亂七八糟的咒靈的五條們心目中,自家小神子的咒靈朋友怎麼也該長得和他們所知曉的咒靈差不多。
可怕、惡心,令人厭惡。
就算五條悟支支吾吾地用上了“可愛”之類的詞彙,也並沒有改變他們的想象——神子他才多大?這個年紀的小鬼對著毛毛蟲都能說句可愛呢,更何況或許只是一隻不怎麼醜陋的咒靈。
於是一種五條一邊“嗯嗯嗯好好好是是是您說的都對我們這就給咒靈大人、哦不您說是妖怪大人啊,好好好我們這就為妖怪大人準備東西”,一邊眉來眼去找人去抓來家族裡的研究型人員,試圖看穿這只花言巧語哄騙了他們年幼神子的怪物的本體。
“呀!”突然,負責五條悟起居的五條中的一員看著被扔到地上的敵人,突然想到了什麼,“這個感覺……原來這只咒、妖怪此前已經來到悟大人身邊了啊!”
他們還一直以為突然出現在五條悟院子外面的敵人是五條悟給扔出來的呢!
類似於自己養的貓貓某天突然自己抓住了老鼠、並且將老鼠扔給自己這個飼主做禮物。
沒想到原來不是他們家養的貓貓,而是貓貓養的貓大概)。
完蛋,這樣一想,竟然覺得可愛了起來。
五條悟和沢田綱吉對這群人在想什麼自然是一無所知。
或者說,這兩位壓根不在乎這群家夥想了什麼。
不過五條悟這時候的想法竟然和發出聲音的五條族人有詭異的重合——看著提溜著詛咒師回來的沢田綱吉,就像是發現自己養的貓揹著自己突然變成了獅子、然後偷偷摸摸帶回獵物上供一樣。
幼年的神子突然生出了一種微妙的滿足。
沢田綱吉:?
總覺得面前的小白毛正在思考一些不太有禮貌的事情。
但再怎麼沒有禮貌,也是自己目前在飼養?)的白毛,那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雖然沒能見到那位“綱吉”的具體模樣,但光看自家神子和對方相處的模樣,五條家的族人們就將這位看不見的咒靈放到了戰略的高度。
經此一役,沢田綱吉算是在五條家掛上了名號。